“我？”林练一下子怯了，苦着一张小脸，看着林脂说，“娘亲，其实我认识他。”

“啊？”林脂当场愣住，“练练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认识他。”

林脂话里语里都是对李安裕的嫌恶，李安裕也听了个清楚，眼里是寒意翻涌。林脂没空去观察李安裕，自然注意不到。

林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脸皱皱巴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直勾勾盯住林脂，“娘亲，我说了你不会怪我吧。”

“娘亲怎么会怪你。”

林练得到了保证，脸骤的舒张开来，欣然道：“娘亲，其实他才是我的爹爹。”

“什么？”林脂听清了，却觉得林练一时贪玩在开玩笑，一时没办法接受，“练练在说什么练练知道吗？”

李安裕满意地朝林练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练练知道啊，”林练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给林脂解释，“练练是被姨娘拐带走的，姨娘不让我找爹爹，练练跑了出来，然后就找不到姨娘和爹爹了，被娘亲捡了。”

李安裕很满意林练这个回答，上前一步，隔开二人，抱起林练，闻言说：“娘亲要换喜服了，练练和爹爹出去。”

“站住！”林脂终于从巨大的震慑中反应过来，拉住李安裕，“我不会换喜服的，也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李安裕抱着林练，二者脸上都是不解，都是疑惑她为什么不愿嫁给李安裕。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林脂深吸一口气，对林练说到，“那么娘亲祝福练练，接下来娘亲就该走了，所以练练敢跟娘亲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安裕目光也放在自己怀里的小人上，林练点头，笑嘻嘻地问，“练练没有撒谎，但是娘亲为什么要走。”

是真的——最后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但不知为何林脂心里莫名的难受。

难受什么呢，明明林练找到了自己的爹爹，自己凭什么难受。

她摇了摇头，强镇心神，目光移到李安裕身上，正色道：“那民妇恭贺丞相大人寻到小公子，这场婚事民妇就当一场玩笑看，不知现下民妇可否离府？”

李安裕笑脸盈盈，状似思考，林练却惊慌失措地打断了李安裕的思考，伸手去抓林脂，“母亲又不要我了？”

林脂知道自己难受什么了。她舍不得林练，林练一下子寻到了亲生父亲，有了家，而她的家却没了。

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娘亲只是，”她愣了愣，清醒过来，冷冷地说，“我不是你的娘亲，练练的娘亲在哪要问练练的爹爹。”

李安裕放下林练，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林练哇地一声哭出来，“娘亲不要练练了，练练没有娘亲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亲娘呀，亲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亲娘呀，亲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亲娘呀，亲娘呀……”

林练哭着哭着竟还唱起来了，林脂满头黑线，一时不知所措，与李安裕面面相觑，见他也是手足无措，最后拿出一贯招数，开口问：“所以练练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