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使点头应诺,快步出门而去。
次日,史家宾客云集,虽是为秦月奴祝寿,但她一个寡居女子,也不便抛头露面,全由史家大郎在前面接待。
史家二郎与史子昴私自回来,同样有所顾忌,全都躲在内宅,不曾见客。
直到入夜,客人散尽,史家兄弟才聚在一起,带着各自家眷,来至秦月奴的住处,单独为其祝寿。
秦月奴所住的地方名为广寒楼,共有两层。
一家人齐聚广寒楼二楼,请秦月奴居中而坐,余人则围在身旁,由长至幼,依次上前庆贺,倒也热闹。
相较之下,一楼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不知何时,一楼敞开的门前,忽然多出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如墨黑衣,容貌清癯,一双细长眸子,满是杀伐之气。
他抬头看了看楼上明亮温暖的灯光,轻轻一摆衣袖,广寒楼的门自动关闭,无声无息。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由黑衣人身后走来,在黑衣人身旁停住,刚刚闭合的楼门又缓缓打开,同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黑衣人面露惊异,侧身向来人望去。
只见身旁站立之人是名年轻道士,身穿青色织锦道衣,外罩白色暗花云纹罗鹤氅,容貌甚美。
年轻道士轻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黑衣人略作迟疑,最终点了点头。
似是怕黑衣人疑心,年轻道士一抬手,示意由黑衣人选取一处安静所在。
黑衣人道了一句:“随我来。”转身向着广寒楼后面走去。
广寒楼的背后是一座花园,花园中有一小亭。
黑衣人走入小亭,待要穿亭而过时,停住脚步,转身紧盯年轻道士。
那年轻道士来至亭内,十分随意的在飞来椅上坐下。
不等年轻道士开口,黑衣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劝你不要插手此事。”
年轻道士笑道:“抱歉,我这人,不听劝。”
黑衣人眼露凶光,道:“我不想多杀无辜。”
年轻道士丝毫不在意黑衣人的威胁,问道:“史家二郎与史家三郎收到的家书,是出自你手吧?”
“不错。”黑衣人坦然承认。
年轻道士又问:“你把史家人召在一处,就是为了将他们一同杀了?”
“不错。”
年轻道士轻叹一声,“那广寒楼内,主仆共有一十八人,你这杀孽可不轻啊。”
黑衣人道:“我不管。”
年轻道士道:“我管。”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管!”黑衣人说话的同时,猛地探出掌去,一股黑烟自掌心飞出,扑向年轻道士。
那年轻道士不躲不闪,任凭黑烟将自己包裹。
眨眼之间,那股黑烟便如一口大钟,将年轻道士完全笼罩其中。
就在黑衣人以为这年轻道士不堪一击之时,浓重的黑烟中突然电光四射,六道雷火跳脱奔腾,冲散黑烟,直奔凉亭之外。
黑衣人见事不好,便要飞身出亭。
然而为时已晚,飞出亭外的六道雷火如同六条长龙,将亭子团团围住,奔走不熄。
黑衣人不敢硬冲,只得落回亭内。
年轻道士稳坐在飞来椅上,笑问:“我的命能管这事吗?”
黑衣人稳住心神,问道:“你是何人?”
年轻道士答:
“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