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不贪财，二不图名，为的是大义。”杀手自我催眠道。

“义”这个字，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叫做义，往大了说为国家舍生忘死也叫做义。而这群杀手觉得，他们为的是大义，为的是整个北方武林的大义。

“为了大义？这借口真是太好笑了。”杨硕笑了，笑得很讽刺，“你们这根本不是大义，而是大私。拳有南北，可国有南北么，时值列强叩境，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普通民众尚且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这群有武艺、有名望的师傅却只关心自己门派的名声，说你们是一群趴在民众身上的吸血虫一点不为过。”

“小子，你懂个屁的大义。”有躲在暗处的杀手骂道。

“我不懂大义，可我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不懂大义，可我知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不懂大义，可我知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杨硕答道。

暗处的杀手们冷哼了一声，“江山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满人皇帝坐是坐，汉人皇帝坐也是坐，撑到死不过数百年的时间，我们不关心。可北方拳的名声和传承却能延续千年、万年，所以北方拳绝对不能输给南方拳，这才是大义。”

杨硕摇了摇头，这就是三观不同的人强行聊天的结果。杨硕觉得他们藏私，他们却认为自己站在大义的一方。

果然，最后还是得以理物理服人。

“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先生能够成就一代宗师，而你们却连个屁都不是。”杨硕讽刺道。

黑暗里有杀手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杨硕对面的那名大胡子杀手摆了摆手道：“不要中了这小子的激将法。”

树梢上有杀手开口道：“我们在暗，他在明，不必和死人多废话。”

街角的杀手也开口道：“我们人多，直接动手宰了他。”

大胡子杀手还是摆了摆手，道：“不，我想听听他的话，我想知道我们那里不如宫猴子。如果他说的不对，我保证会让他死的很痛苦。”

随后转头对杨硕道，“小子，如果你能说出来道理，我让你多活几分钟。若是说的话没有道理，那不好意思，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当然，你也不必妄想会有人来救你，这周围的几条街都已经被我们的人封锁了，没有人能够闯进来。”

杨硕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宫先生跟我说过一句话，习武之人有三个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你们连自己都看不见，难道不是连个屁都不是？”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大胡子杀手反复咀嚼了这段话，却是咀嚼便越是觉得难以理解。

这不是跟禅宗一样，在打机锋嘛。

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

什么自己，什么天地，什么众生，如果真有这种东西，他习武几十年会不知道？

“小子，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我是问你为何我们不如宫猴子。”大胡子杀手有些不高兴的开口道。

年轻的时候，他并不比宫宝森的武学天赋要差，甚至远远高过宫宝森，可到了中年，到了老年，宫宝森一举成为大宗师，他却还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