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又响起哄笑声,女士的脸大概快熟了。
“但我相信她一定还是在心里觉得我败家或者是臭美,也可能脸能煎熟一颗鸡蛋。”
哄笑声又响起来,还有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很喜欢这座学校,它带给了我人生中难忘的五年时光,而且它让我在这里认识了重要的女士,如果能做一些贡献,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它已经110岁了,我想它一定还帮过很多的人,但至少我今天站在这里,想要感谢它,并请它和各位见证一件事。”
“我在六年前曾在校庆为即将毕业的孩子们弹奏一曲,后来几个月前我答应女士将会单独谈给她听,因为一些意外,我们没能来得及。”
“而之后女士睡了很久,直到最近,您醒来后我一直没有在家里兑现我的诺言,我想道歉,并不是我忘记了,而是我想放在今天,在我认识您的地方,再弹一次,仍是为了您弹奏的,也为了在座的各位,为了我的老朋友们。”
掌声雷动。
梅里斯偏过头来看她,前后左右或许也都把目光递向身边空出了位置的女士。
“哦,顺带一提,各位看得太久,女士大概晚点会找我算账。”
哄笑声。
王希之捂着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以去看台。
他说得对,晚一点他必死。
教授走到边,灯光照向他很多年前弹过的那架钢琴,开场的时候也有人弹奏它,教授坐下来,信手弹奏。
许多人感到陌生的曲子。
女士却觉得熟悉。
她只听过几遍对吧,老绅士在深夜里用低音炮唱过的。
《A Red Red Rose》。
教授弹奏完,走回了话筒,再鞠一次躬,说道:“感谢各位花费自己的时间来见证这件事,这首歌是很重要的歌。如果可以,介意我占用最后的几分钟吗?”
底下响起掌声。
“女士,我在这里,在我遇见您的这里,在我的老朋友和不认识的新朋友面前问您。”
“您愿意嫁给我这个臭美、败家的三十一岁老男人吗?”
底下一片沉默,梅里斯把她拉起来,她大概是羞到极点了。
“可以请您来吗?否则我将下去,把话筒放到您面前去了。”
王希之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了她的脚步,慢慢自如起来,提着裙子走台。
“您来了。”教授已经转向了她,所以声音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形的盒子。“那么我要铐住您了。”
王希之忘记了她正在目光的中心,她看着老绅士柔和的笑,咬唇说:“好。”
教授单膝跪下来把那枚小小的指铐铐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
教授站起来,下面又响起了掌声。
“再次感谢各位和学校。”教授笑道,牵着女士的手和她一起微微鞠躬。
教授急流勇退溜之大吉,主持老师当然福至心灵的立刻补位置,说了一些场面话才进入下个环节。
“我以为您会因为不喜欢张扬而教训我。”教授笑着对她说。
“仅此一次,Andiel·Lanchester。”女士轻声回答他。“仅此一次。”
而一生也只有这一次了吧。
当然教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刚刚在面和她拥吻就不一定了。
女士肯定不会推开他,在那种氛围下大概也会沉浸下去,但下来以后,或者出学校去,教授是不要想好过了。
快要落幕的时候,老管家发消息过来。
他实在找不到那卷录像带了。
但他在档案室找到了一份教授可能更加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