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分钟，黑线主动收了回去，露出魔鬼鲜血淋漓的身躯，而他的境界也跌落至普通伪神。若要形容，大概就是外边三个半神加上五十多灾难级全部贴身自爆，当有6成可能干掉他。当然，仅是可能。

“您不杀我？”

撒旦摇摇头，权当回答，转而问道：“你觉得他如何？我现在正附身的这位。”

“有股让我厌恶的硫磺味道……”察觉到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他连忙改口：“我是说，他身上传来了很强烈的恶魔气息，应该是您转化的魔人吧？”

“我？不不不，我从未干涉过他的选择，一切都是按他的意志。我所做的，大概算是引导。”

闻言，魔鬼瞪大双眼，声音中带上惊讶与战栗：“您是想……”

“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之后的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长生。”

魔鬼顺间半跪下去，双眼直盯着足背，丝毫不敢动弹。

“明白了陛下，请问我该怎么做。”

撒旦满意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需要下属的心悦诚服，只要他们还恐惧着他，惧怕纯粹的力量，如此就够了。

不过，他的存在也的确是变数……

撒旦用右手摩挲着下巴，思量着。又过了片刻，他算是下定决心：“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权当没有今晚的事，你从没来过这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马上跑。我可以保证今晚不会迈出这扇门。”

魔鬼长生似是有些动容，一双眼瞳不住的向窗外看去。既然那位说今晚不会出门，那么在天亮前必定不会追究他的所作所为。这意味着自己将有大把时间挥霍，靠着这些年的积蓄，足够他带人逃去另一个位面。再过百年，也差不多该冲击真神了！

还是算了吧……干枯如朽木的面庞流露出一丝苦笑，即使在另一个位面封神又有何用？

曾在某层地狱任领主时，当时的大领主是这样形容它们的共主的：比魔鬼更狡诈赞美词、比恶魔更强壮、比幽魂更隐秘……以及，比人族更残忍。

可以说，今天即是他的忌日，一场属于生者的葬礼。

“陛下，不知道我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此刻，长生又恢复了属于的魔鬼玩世不恭。既然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在地狱，亦或是深渊，撒旦始终保持着神秘。少部分需要露面的时刻，这位造物主级别的强者也是以一团黑炎的形态出现，没有下属知晓他的信息，甚至连他的具体相貌也无从得知。一度有大胆的深渊居民猜测，若是摘下那位永不熄灭的黑炎面纱，藏在下面的说不准会是“鸟人”的脸。

如果能做到高高在上的主宰、魔皇都未曾办到的事，我也不枉此生了吧……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会答应。

“可以，小事一桩。”撒旦平静的说着。体表的黑炎开始逐渐消失，似乎一直以来隐藏起的身份，仅是无关紧要的情报。

魔鬼满怀期待与惊惧，一双赤瞳死死盯住逐渐散去的黑炎。

要来了！他究竟是什么！

最终，黑炎尽数散去，直至最后一点火苗不情不愿的熄灭掉。一个面容称得上妖异，翘着腿的男人出现在魔鬼眼前。

而此人，长生在不久前近距离接触过……

长生摇摇头，一腔求知的渴望迅速消失，留下长长的叹息。

“唉。”

果然，还是不行吗。即使我身将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撒旦迟疑了一下，接着语带苦涩的说道：“现在你面对的，就是我的本来面貌，我曾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