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对于吊唁人的不尊重,更是对逝去之人的不尊重。
当天厉函什么都没说,可是离开的下午他就对这几家媒体发去了律师函,并且找了最牛逼的律师来进行控告。
舒恬一点都不意外,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她才是真的不放心。
总要给他一个出口,这些生气的,愤怒的情绪应该真实的表达,而不是所有都憋在心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直到头七那天,晚上吃完饭,跟孩子一起玩了一会儿,哄着儿子睡觉之后,舒恬回到卧室却没看到那人,她下楼去找,从别墅后院的角落看到了蹲在墙角烧着什么东西的人。
她皱眉走过去,临近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把把的纸钱。
今天是老爷子的头七,他做外孙的定然不会忘记,尽心尽孝的为老人烧着纸钱。
舒恬没过去打扰他,知道他心里还有一些话想要跟老人家交代,等他差不多将手里的东西全部烧掉之后,她折身走到沙发前,弯腰拿起上面的薄毯朝他走过去。
已经是深秋,夜晚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冷意,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衣,肯定冻坏了。
肩头落下一块柔软的薄毯,厉函回头便看到站在身后替自己盖上的女人。
“你怎么下来了?”他将灰烬灭掉之后站起身来,抬手握住她的手,触到那冰凉的肌肤,蹙起眉头,“这么冷快进去。”
“我没事。”舒恬将他身上的毯子裹紧,“倒是你,穿的这么单薄,万一感冒了你那些控告的律师还告不告了?”
她有意开玩笑缓和气氛,厉函自然听得出来,心头轻松几分,揽过她的肩膀将人收进怀里。
两人身影重叠,毛毯足够大,可以将他们的身体全部包裹进去。
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舒恬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今天天气不错,星星非常多,密密麻麻的压下来仿佛伸手就能够到一颗。
她抬手指着其中一颗,“都说离开的人会变成星星,天上这么多颗,老人家也不会太孤单了吧。”
相比于她的浪漫,男人的思维则简单直接很多,“这都是骗小孩的说法。”
舒恬无声勾唇,明明在笑可心底却泛起酸意,“谁说的,你怎么知道就是骗人的?”
“听起来很扯。”
“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就是这样。”舒恬缓缓地柔声道,“这些变成星星的人会一直看着我们,保佑我们的。”
身后男人沉默片刻,沉沉吐出两个字,“但愿。”
站在后院里,看着满天星空,舒恬被身后的体温烤的心里都跟着暖洋洋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思绪飞的有些远,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你说会是你先离开,还是我先离开?”
说到离开,厉函的脸已经板了起来,“你别瞎想。”
“没有,我是认真在想。”舒恬自顾说着,其实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开导他,“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是你先走。”
厉函虽然知道这话题非常虚无缥缈,可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