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鹤对着林老爷一笑，然后看着年月说道：“你和林少爷出去吧，我还要和林老爷商量你的亲事。”　　“好的，哥哥。”年月眨了一下眼睛。　　季辰捕捉到年月这个举动。两个人出去后，樊鹤关上门。博子留在了门外。　　　　年月先走了几步停下，看着季辰说道：“我找一个下人带你去看吧，我还有事。”　　“年月，你等一下，我知道你哥哥被官差打死了，你扮成你哥哥去参加科举，我知道你会易容，里面那个人也是易容的，他是谁？”季辰笑眯眯地问道。　　“林戎辰，我的事，你少管！”年月转身要离开。　　　　季辰挡住年月，极其暧昧地口吻说道：“你将会是我的娘子，你的事我还管不了？”　　年月笑笑：“现在你还不是。”　　“现在不是，过几天就是了。”季辰抚摸着年月的发丝说道，“我看得出来他们谈的不是亲事，你说吧里面那个人是想要从我林家得到什么好处？”　　　　“林戎辰，我现在就可以打晕你，然后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开口。”年月往别处看了一下，又说道，“看在你爹帮我的份上，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你林家有什么他想要的就是什么。”　　“我知道了。年月，不就需要银两嘛，我林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说吧需要多少我可以给你，用不着以聘礼的名义来得到你们所需要的银两。”　　“林戎辰，你也就只有钱和你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年月绕开季辰走远。　　　　……　　京城最热闹的时候不过百花宴，其次就王公贵胄娶亲。倒是今日京城富可敌国的林家的少爷娶亲不少百姓来围观。围观的百姓挤满街道两侧，他们的声音足以淹没传到千里开外。　　按照景国的礼仪一个都不少进行到洞房的时候。在敬酒的时候季辰利用大红的长袖为遮掩倒掉酒水，所以他没有喝酒。　　　　年月早就掀开盖头打算和季辰说清楚。季辰淡然地坐下，说道：“其实你不是真心的吧，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一点也不想和我成亲，现在我写了一张和离书，就等着你按手印。”　　“拿过来。”年月当然也同意。　　“我以为你会不同意。”季辰微笑道。　　　　“我不会不同意的，林戎辰你根本从不真心待人。”年月说完之后就拿着被褥丢到躺椅上，“我睡这里，床给你。”　　“你以为我睡你吗？我觉得要洞房至少也得有潘娉婷那样的身段，别看我，你没有。”季辰笑了笑。　　　　年月冷眼看着他：“我没有就没有，不要找理由，明天你记得把那喜帕上沾点血，不然明天全府上下都得知道我们没有洞房，你经验丰富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我知道。”季辰偏头避开年月的眼睛说道。　　　　破晓之时，年月早起来了。到了日上三竿，季辰开门，博子站在门外握住季辰的手腕，说道：“公子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起来啊！”　　“怎么了？”季辰茫然。　　“过了敬酒的时辰，老爷正大怒呢。”博子着急说道。　　　　“怎么个大怒法？我倒想知道，说说看。”季辰很淡定地说道。　　“哎哟，公子啊，昨天才成亲今天要被家法伺候，这不是给外人看了笑话去了吗。”博子说道。　　“看就看呗，自从那婆娘来了我也没少丢人。”季辰无所谓地说道。　　　　“公子，还是和老爷道歉吧。”博子劝导。　　“博子，我现在想问问你，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你是我主子？”季辰叉腰。　　“当然是公子你是主子。”博子小声地说道。　　“那你还处处反着教我？”季辰怒道。　　　　“公子，我……”博子想起他每次要劝他的时候都被这样呵斥，就闭嘴了。　　“好了，博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看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会赶你走，不过你最好少说这样的话。”季辰的语气放软。　　“是，公子。”博子颔首。　　　　“好了，我爹和年月都在大堂吗？”季辰问道。　　“老爷在，夫人——”　　在博子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季辰打断：“不要叫那个婆娘夫人，你原来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她。”　　　　“老爷支开……夫子，她在花园里。”博子纠结地说道。明明看到了所识的“年夫子”和年月不是同一个人，真不知道他家公子为什么要这样说。　　“嗯，走，去大堂。”季辰走了几步回头看博子说道。　　“是，公子。”　　　　大堂上，林老爷坐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他的姿势看上去很舒适。季辰随意坐在靠近林老爷的椅子上，笑吟吟地说道：“爹，儿子来给你请安了。”　　林老爷睁开眼睛，抹去嘴边的口水，说道：“你小子终于来了，让爹可好等。”　　“爹，到底有什么事？”季辰问道。　　　　“我让亲家给你在京中谋了一个闲职。”林老爷直接说出来了。　　“爹，你不是让我自己考吗？”　　林老爷看了季辰半晌，说道：“瞧你这样要是能考上，那是林家祖宗庇佑，可你书都不看，这科举你去了也白去。”　　　　“原来爹是怎么看儿子的。”季辰失望地说道。　　“你每次做什么，人家是有来和我汇报，好几次你让博子去抄，然后你自己倒去寻花问柳，本以为你可以因为受家法能有那么一点变化，但是我这个做爹的多想了！”　　季辰突然抬头，双眼直勾勾的，信誓旦旦地说道：“爹，再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儿子一定不会让爹您失望。”　　　　林老爷叹气，摇了摇头：“你要是能中举就算是为我林家争光了，可你——”　　“爹。”　　“随你吧。”林老爷无力地说道。　　　　自此之后，季辰挑灯夜读。林老爷和年月包括博子在内的下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林戎辰能改性子，变得如此热爱读书？　　不出一月，就到乡试了。季辰回乡。乡试结束后，颁布名单，季辰果不其然中举了。谁管他是买的还是真实的。大家都觉得那位林少爷是靠着年大人的关系才中举的。　　　　……　　嫁入林府后，年月基本出门都会有人看着。所以每次都是到夜晚飞檐走壁到了她原来所住的村子和樊鹤汇合。　　过几天便是摄政王夺权的时候。年月在河边等着樊鹤。　　　　仰望天空一只隼展翅翱翔。年月吹了一声口哨，隼便飞过来抓住她的胳膊站到上面。　　“年姑娘，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掌握了我每个哨声的技巧。”樊鹤笑道。　　年月一笑：“樊兄也不错，竟然把我扮演得如此之好。”　　　　“年姑娘也谬赞了。”樊鹤又问道，“等王爷夺权之后，你打算继续在王爷手下做事吗？”　　年月抖了抖手臂，看着隼飞起来，说道：“如果到时王爷真能做到，我便不再为官。”　　“为何？”樊鹤不解。　　　　“我当初是看景国百姓被赋税压得喘不过气才想女扮男装为官的，朝堂上要有一位明君，景国百姓不再活得如此痛苦。那我留下便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我是女子，女子在景国不能参政你又不是不知道。”后，年月无奈地说道。　　“年姑娘，说的极为有理，我这武夫也是不太懂朝政，因为王爷所教，我学了一点皮毛。年姑娘你不介意传授我一些方法吧？”樊鹤微笑。　　　　“樊兄，你打算继续在摄政王手下做事？”年月问道。　　樊鹤笑道：“是啊，我想有个事情做了，闲了太久，这脑子不好使，所以想让年姑娘教我。”　　“好，这个忙我帮。”　　　　忽然，樊鹤想起年月和季辰已经成亲的事情，说道：“年姑娘你不是已经和林戎辰成亲，那你突然消失，林家要派人找你，你怎么办？”　　年月看着樊鹤的眼睛，说道：“我和林戎辰都已经和离了，林家派人来找我？不太可能。”　　“原来你已经和离了。”樊鹤喃喃道。　　　　“樊兄，全段时间你不是说有我亲人的下落了吗？”年月说道。　　“嗯。”樊鹤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纸，“年姑娘，这是王爷的探子查到的。”　　年月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惊讶地说道：“我不是汤将军的女儿？而是那个时候遇到土匪，错被抱走的孩子？”　　　　“我不清楚，年姑娘，探子得到的消息就多半是真，毕竟那个时候汤将军的这冤案，也只有王爷有这能力查得到。”樊鹤点起篝火。　　蓝白混合的天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黑暗。火光照到年月脸上，年月才抬头看天空，说道：“如果这是真的，我要去验证一下。”　　樊鹤吹了一下口哨。隼叼着一只鱼飞过来，只见隼站在了樊鹤头顶把鱼生啄几口才松嘴。樊鹤淡定地拿着鱼丢到火里烤，然后说道：“年姑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