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屋门前,煎熬着,瑟瑟发抖,不敢动弹蚌鹤相争,她却被殃及,找谁说理去?
赵长离周身散发着一股外人勿靠近的冷意,而他脚下原本转向屋门的方向,现在也转了回去,没有要进屋的迹象。
大宛四公主终于放下心来,站在屋门前,看着赵长离的背影。
他说他不会寒心,可是他这背影看着,却显得那么凄楚寒凉,与这闷热的夏夜格格不入,她都忍不住替赵长离不值,泠鸢为何要偏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呢?
就算是置气,也有别的话可以说的,何必要拣最能气死人的话?
直到那小厮再硬着头皮来回话,赵长离扣住廊下柱子的手才松了松,直接对阶下的小厮问道:“她死了没?”
“她”指代的是泠鸢,当时当下,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知道。
那小厮忙躬身回禀道:“没死……没……呸呸呸,小的失言,还请郡王恕罪!”
小厮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继续道:“小的把这里的情形原本告诉了郡王妃,郡王妃听到郡王要往公主屋里去,立马就生气起来,像是在拿她自己的身子赌气似的,吃完了一碗,又向米豆姑娘要了一大碗,米豆姑娘苦苦劝郡王妃,郡王妃还是不肯听……然后她……又吃了小半碗……”
“她是不要命了吗?”
赵长离终于待不住这地方,携裹着一肚子的气,甩袖就走出了院子,走出院门时,脚下还绊倒了大宛四公主从大宛带回来的黑陶罐一个。
大宛四公主分外心疼自己的黑陶罐,啧啧啧,这赵长离眼瞎还暴戾,泠鸢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夫君?
不过泠鸢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听她今晚让小厮来传的话,句句直击人心,看把赵长离给气得,走路都撞着东西了。
这两人,绝配!
急走在路上时,就有一小厮急急忙忙往他跟前跑来,一脸慌张,道:“回禀郡王,郡王妃她吃多了冰酪,疼得发冷汗!”
小厮的话早就被赵长离甩在后边,他沉着脸大步跨入院内,直往屋内冲进去,跑到里屋,还问道:“太医请了吗?”
如此深夜,一般的大夫是不会来郡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诊脉看病的,只有请宫里当值的太医。
众人都不敢出声,唯有米豆不得不壮着胆子,上前回话,道:“请了宫里的章太医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赵长离循着泠鸢哼哼唧唧微弱的哼声,摸索着,坐在床侧,手覆到泠鸢前额上,一抹全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