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将阑,秋雨方渐渐停歇,临安街巷宅院内挑起灯笼,烛灯幽幽,伴着未散去的水汽,蒙蒙如雾。
卫国公秦府门前,御赐的“敕造卫国府”拆了下来,留下一空荡荡的门楣,府内烧了几天几夜,一场夜雨,总算消停下这一场漫天大火。
徒留残颓瓦舍一片。
枯叶凋零飘落,夜风呜呜咽咽吹了一宿。
天色未晓,灰白灰白的天,似在祭祀一场盛大的丧事。
“你说那赵府缺不缺德?”
秦府内,一烧了大半的屋门前,秦笙与一看起来脸熟的男子并坐在青石阶上,手托着腮,皱着眉头问,身边之人不应,她便又皱眉,叭叭叭个不停,临安口音极重。
“赵府你晓得伐?盛都的永安郡王府,你虽在临安,也应该听说的。”
身边之人这才点了点头,似在敷衍,低头沉默。
秦笙也不在乎他敷衍不敷衍,反正她现在死都死了,拉个一个也是死了的人,嚼一嚼前夫家的舌头,心里痛快。
“我与你说,那赵府呀,除了韩老太君,都是缺些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