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日怎么得了空来紫樱这里用晚膳?” “没什么,想来探探你的身体是否好些,也顺便在这里用膳了。”安青衫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自己衣衫。 “晴儿,去准备吧,在拿一壶酒来。” “是。” 尹晴行了礼便退了下去,尹碧落看出今日安青衫似乎心情不太好。 “你身子骨可好些?” “劳将军牵挂,紫樱身体好了大半。” “莲华本性善良就是淘气了些,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紫樱知道的,紫樱坠湖莲华小姐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将军惩罚小姐过了些,她一个女儿家哪里承受得住那般疼痛,更何况她是个小姐。” 安青衫杖打过安莲华后,安莲华着实躺了一段时日,到现在也还在床上,安青衫是个武臣又是个降落手底下的人也是个练家子,绕是再怎么轻了手安莲华一个娇身惯养的小姐也是受不了苦的。 “是她的责任她也逃脱不了的……紫樱你心性善良爱被人欺负,以后可莫要在这般隐忍了。”安青衫抬头看着尹碧落,她的脸上永远不悲不喜,似乎什么事情也不能撼动她半分。 “将军说的哪里话,莲华小姐不是外人,紫樱觉得退了半步而已算不得吃亏,总比一家人刀剑相向的好。” “一家人……”安青衫默念着三个字,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树叶飘落了一地,枝头上剩余残留的叶子在风中飘荡“说起来你和莲华一般大。” 尹碧落看着安青衫,他的脸上了岁数有了皱纹,头发间有几丝银白。摸不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尹碧落选择不开口。 “你跟了我,可会觉得委屈?” 安青衫拉回了目光瞧着她,仔细打量她眉眼间的神色,只见她微微一笑,没有半分作假。 “将军将紫樱从青楼里赎回来,已是紫樱天大的福分了。紫樱还要多谢将军,是紫樱甘愿如此,又哪里会觉得委屈” “如此……便好”安青衫对自己的选择起了疑心,难道自己真是错算了不成? “将军可是有心事?” “为何如此问?” “我见将军满面愁容,带了几分疲惫和困惑。”尹碧落神色显得担心,走到安青衫身后为他按摩肩膀。 安青衫笑了笑,这丫头眼尖“近几年来许是哪里不对得罪了瑞亲王,瑞亲王一直瞧我是眼中钉,最近朝堂上他越发不给我面子了。” “紫樱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只愿将军安好。” 安青衫说这话是诓骗尹碧落,尹碧落揉着肩膀得手不曾停下,他确实有些疲了,觉得这么揉一揉也挺舒服,他实在瞧不出哪里不对了。 饭席间安青衫依然疼爱尹碧落为她布菜,叮嘱她多吃些,养好身体要紧,尹碧落拒绝不下只好乖乖吃了,许是近来压力大的缘故,安青衫自己也多喝了几杯,显得有些迷糊。 “紫樱乃是女儿家不能帮辅将军实在遗憾,唯愿紫樱的琴声可以一解将军的心头繁琐。” 吃过饭后,尹碧落自己要求为安青衫抚亲,深秋的风显得凉爽,听琴间时间过得飞快,已是夜幕,安青衫喝的有些迷糊,犯了晕,一边听着尹碧落抚琴,一边坐在床边打盹,这样悠闲的时光十分不错,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也有三两个朋友时常聚首交谈,夜歌天亮。 “将军,还想听什么曲子?” 半晌的寂静,无人回话,抬头见安青衫已经入睡,走至跟前仔细瞧他,她恨不得一刀子捅了他,可她不能,蹲下身为安青衫脱了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睡下,坐在床沿边上休息却被安青衫拉了一个仰翻栽倒在床上,鼻腔里充斥着一股酒气。 “将军?” “别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呆一会。” 安青衫闭着眼,说完以后在没有了什么动作,尹碧落却警铃大作,但面上又佯装冷静,许久,头顶上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看来安青衫睡着了。 梦里安青衫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里有着他最熟悉的人,他们就围在桌边谈笑风声,倒酒的女子明眉齿兮,说话间都是优雅。 “兰儿……” 安青衫轻语,名字传进尹碧落的耳朵里吓得她一激灵,他方才叫了兰儿?自己年幼时父亲也总这么叫自己的母亲,这一声兰儿叫的究竟是谁? “将军?” 尹碧落叫的小心,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不曾张眼或是答应,或者他只是说梦话而已,小心的拿开安青衫的手,掖了被子顶替自己放在安青衫的怀里。 “小姐你去哪里?”见尹碧落要出了院门尹晴跑上去发了问,这么晚了,府里的人都睡下了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小点声,你且帮我看着将军,我去他的书房看看,若是将军醒了就说我咳嗽得厉害,又怕吵醒他,就去别的院子熬药了。” “那小姐你可当心这点,将军我帮你看着,你快些回来。” “知道。” 回了话尹碧落便出了院门,夜晚的将军府阴森得可怕,一盏灯也没有,怕被人发现尹碧落也没有点灯,幸好今晚有月亮,勉强可以看清路面,深夜里吹着风冷的尹碧落一哆嗦,瞌睡倒是醒了不少。按着记亿尹碧落摸到了书院,开了条门缝溜了进去,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掏出了临出门前揣在怀里的火折子点燃。 尹碧落学着小说,电视里的模样敲打着墙壁,最后听见是靠书架的这一面墙声音与其他不同才断定暗室在后面,尹碧落小心的翻找着开暗室的机关,动作不敢太大,唯恐安青衫是注重细节之人叫他瞧出什么不对。找了书本,转了灯台都不对,已是后半夜绕是深秋尹碧落也急得满头大汗,安青衫心思缜密,设置的暗室也难以叫人发觉难道就要这么放弃了吗?可是……这次放弃了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在有机会。 尹碧落灰了心靠在书柜上头向后倒砸了个闷响,揉了揉后脑勺回头看了看书架,发现书架她头靠住的这一层与其他不同,仔细观察发现书架上第五层第七列的隔断与其他地方是断开的并没有相连,伸了手左右晃动不对,尹碧落用力往里面按,书架的隔断就像一把钥匙插进了后面的孔里,书架打开的后面果然是一条密道。 尹碧落沿着密道的阶梯小心的下去,书架又重新合上了,密道里有些阴冷,要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怎么也得硬着头皮上。密道后的空间很宽敞,有很多房间,除了武器并没有摆放其他东西。收拾的干净,看来有人经常出入这里而且人数还不少,寻了半天除了空旷的屋子她什么也没瞧见,尹碧落不死心继续往里走,发现了一扇门,小心的在门上戳了洞确认里面没人才推门进去。门里布设简单,当中的位子放了书桌,其他几面墙放了书架,翻了一下书架上大多摆放的都是一些行军布阵的书籍,尹碧落走到书桌后,看见书桌后的书架上放了一本账本。翻开之后发现并不是将军府的账本,而是军队开支,而账本上的每笔数目刚好对上将军府那些奇怪的账目上。安青衫做的这么隐蔽说他没有半点歪心思真是不可能。 书架上放着的盒子引起了尹碧落的注意,可盒子上了锁她没有钥匙,看来这盒子对安青衫十分重要,安青衫平日里身上不带钥匙,若说在向福强那里也不可能,这盒子对安青衫那么重要他不会把钥匙交给旁人保管也不会轻易带出去才对,思及此尹碧落在屋子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倒让尹碧落找到一副画卷,画卷有了些时日有些泛了黄,打开画卷,画卷已被烧了一半,提了两句诗,诗里带了画上人的名字——夏静兰,可……画卷上画的人虽是年轻了些但她……分明是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叫夏静兰呢?尹碧落大脑一阵混沌,手有些发抖拿不稳,连同画轴里藏得钥匙一起掉在了地上。 尹碧落拿了钥匙开了盒子的锁,里面放的是一些和其他大臣往来的书信,拆了几封,尹碧落看的头皮一阵发麻。原来自己没有猜错,安青衫确实存了谋反的心思!那些见不得光的布阵图和外面那些房间都是用来演练的。尹碧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将书信装起来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回去。又将钥匙放进了画轴里,摸了摸画轴上的母亲,尹碧落眼里满是不舍,酸了鼻息忍住眼泪,将画卷卷了起来。小心的关上了门。 回去时尹碧落看见了另一条密道心生好奇,也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向哪里,但若猜的不错,大概是军队进来演练时所用的通道,因为这么庞大的队伍不可能从将军府堂而皇之的出入,那么就只有从其他地方!绕是在好奇,尹碧落也觉得自己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若等安青衫醒来便要起疑了。 出了书房门,尹碧落便灭了火折子,摸着月光回去。思绪纷乱,她可以确信安青衫叫的那声兰儿就是自己的母亲,看来安青衫确实认识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又怎么会叫夏静兰呢?安青衫存了谋反的心思,自己父母亲的死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尹碧落摇摇头,父亲是个经商之人从来不喜与朝堂发生什么纠葛,这恐怕不太可能。还有那副画,安青衫将钥匙藏在里面证明画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可是为什么要烧了画,还只烧了一半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