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看着我的眼泪,似懂非懂的听着我说的话。嘴唇微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看着我,叫道:“妈妈”
我瞬间泪流不止,一把抱着安儿。
又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安儿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我遂把他,轻轻的放在了那张金丝楠木茶榻上。之后,仔细打量了正在安睡的安儿许久后,这才留恋不舍的站起了身,心怀沉重的走出了南书房,来到了正殿。
这时关妃还坐在殿内的茶榻上等着我。看到我走出来后,便问了一句:“孩子睡了吗?”
我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未曾拘于礼节。便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了茶榻上,面对着她,回道:“睡了”。然转念,又似有叹气的言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吧?”
关妃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看着我,言道:“这若不是陛下的意思,你说,我怎么可能见得到你!”
我早已习惯了,关妃对我这说话语气不善的态度,也就不以为意。转而问道:“你还好吗?”
关妃冷哼了一声,眼中露出万分痛苦、以及恨意。自嘲的言道:“好?先王妃自缢了鹃儿哑了,服毒自尽了怜儿的双手被烧毁,投井自尽了还有小冉,她气郁成疾,到阎王殿里去诉冤去了而宁妃不愿苟且,所以出家了至于鲜珠她”说到这里,即不禁心痛难忍,有些揪心的叹气了一口气,轻摇了一下头。停顿了片刻之后,这才又言道:“你说我好吗?”
我十分明白她的处境,也亦能感同身受,但是我现在的处境比她也好不了,所以也就只能劝慰道:“其实有的时候,有命在,就已经很幸运了”。
关妃眼起继续无奈,言道:“活着?我这要不是为了华城,我宁愿跟那毒妇大拼一场,也不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低声下气的,觍着个脸看着别人的脸色,苟活着”。
我思着,我当年不就是这样,在当年还是栗太子妃的德仪太后面前讨活路的。于是,想了想后,思绪幽长的对关妃言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愿意这样活着,可是为了生存也只能这样”。
关妃觉得有些讽刺,自嘲的一笑,对我言道:“没到想,我有一天会活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我道:“你不要这样想,公主她需要你,你不能辜负了先王妃娘娘的重托。而且,我也需要你”。
关妃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言道:“放心,我会帮你看顾太子殿下的。不过,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为何还信任我?”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心思着:在这个后宫里,我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
于是,想了想后,不以为然的言道:“你喜不喜欢我,与我信不信任你,有何关系?”
关妃听到这话,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一下头,言道:“你还真和别人不一样”。然想了一想后,转念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我心起了一丝无奈,言道:“这得问陛下!”
关妃心有沉重,上下打量我一眼。这才沉叹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叹道:“真不知道你们都在算计着些什么!”
就在这时,守在正殿门外的崔公公,提醒式的咳嗽了一声。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眼含牵挂、担忧的对关妃言了一句:“那安儿就交给你了”。说完,便狠了一下心,起身,沉步走出了东宫。
之后,便跟着崔公公行至了玉湖。
而远远的便看见有一人,正伫立在玉湖亭中,正迎风而立。简直就和我第一次遇见宇文彧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的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
于是,想了想后,我遂走了上前,福身言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宇文彧听声,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我,伸手将我扶起,看着我眼睛,言道:“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时的场景吗?”
我不禁一笑,看着宇文彧此时正深情的目光,害羞、调皮的言道:“陛下现在不正穿着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衣服嘛,我哪敢忘啊!”
宇文彧听言,眼中盛满的浓情笑意,言道:“你还记得?”
我回想起,当年初次见到宇文彧时的场景,不由莞尔生笑。回道:“不会忘,也不敢忘”。
宇文彧顿时沉浸在了过去相遇时的美好里。许久后,回过神来,才对我言道:“当年,那个时候,你胆子真大”。
我不由一笑,心道:其实,我对你是,又怕又不怕。
就在这时,湖面吹来了一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