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么回事。”

顾季长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管他是软禁还是怎样，总归这院子里的景致不错，咱们这些日子在黄县弄的灰头土脸的，也刚好泡个热水澡，看看风景轻松轻松。”

这么说着院子里就有人走了进来。那人站在屋门口垂首朝二人说道：“客房已经准备妥当，二位且随我来。”

宋榭起了身朝屋外走去，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穿着与沐家的那些人相同，面容隐在面具里瞧不真切，但露在外面的皮肤年纪应该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吧。

顾季长与宋榭并排而行，跟在那姑娘身后往后院走去。

这座宅子占地确实很大，院内的景致大都是北疆和江南混合，那边的亭子与假山建造的十分精巧，显然是江南的风景。可亭子旁边的景色却是北疆的。

宋榭心中暗暗称奇，这院子的主人是个有修养的，院内景色，一花一木虽然南北不同，可却又点缀的恰到好处，瞧着竟有几分惊艳的感觉。

穿过石拱桥往前走了一段，前头领路的那姑娘停了下来，温声向二人说道：“前面的漪澜院便是二位的住处，主人交代过了若无事不必去打扰，另外院内的道路与别处不同，两位若要在院子里逛可得小心点。对了，漪澜院后面有一处温泉，二位可往那里。”

说完这些话，那姑娘朝两人施礼而后便离开了。

宋榭和顾季长站在那小院的门前朝四周看去，这地方是属于这座宅子的，却似乎又与这座宅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位置偏僻，环境清幽，倒像是个隐世之所。

二人见周围也没有什么古怪，便也推开了院子的门。进去后，早有婢女准备好了吃食和茶水，就摆在院子里的那棵花树下。花树上粉紫色的花儿团团簇拥，远远地望着像似一团团云彩，老远的就闻到了花香味。花树下摆着石桌，旁边有燃着铜炉，倒也不觉得冷。

宋榭可没打算跟沐家的人客气，朝院子里招呼了声便有婢女走了过来，垂头在那里等着她吩咐。

“温泉在哪里？”

婢女微微施礼，应声道：“姑娘稍后，奴婢先去准备准备。”

那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宋榭和顾季长已经泡在了温泉里。两人中间隔了一道屏风，由所在的位置望出去，可以看到庄子里的景色以及远处的雪景。

“这地方还真不错。”

宋榭叹了一句，而后说道：“阑衣，你真的不担心吗？”

“担心？你说的是京都的事情？”

顾季长遥遥应了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担心有什么用呢？我原先也不明白为何他选了我，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知道顾家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将你我差到了北境，可不就是他对我的恩典吗？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回去，他倒是有些为难了。”

他垂下了头去，声音也低了下来。

“当年我无意之中救了他本就是顺手的事，他却记着这份恩情。他是帝王，能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为我谋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这时候回京都确实能救顾家的人，但若不回去，他同样也不会坐视不理。就算不是为了报恩，他想要顾家的支持，这也是他要谋划的事情。”

宋榭静静地听着他说话，没有出声打断。

顾季长说的这些并没有错，事实上作为一个帝王，一个满心谋算的帝王，能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救命之恩记于心上，本来这份恩情原可以用别的法子补偿的，可是他做了这样的打算，已经是为了顾季长打算良多了。顾家的那些事情他有苍龙卫，肯定是知情的。

“我相信谢瑾能查清案子的始末，同样也相信柳斐和百里越能够保护好我的母亲和顾家的人。所以，这件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只能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

顾季长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攀在一起，骨节都已经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