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终于打破了平静。
辛也却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屁股仿佛安上了弹簧,突地从草地奔起,一把抓过挎包里的试卷和笔,哗哗哗地开始写字。
字迹非常潦草,还用的是右手,仿佛是特别害怕脑子里的灵感被断掉一样,一支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刷刷刷,没一会,就演算掉了小半张纸。
黄昏的暖色光线里,辛也的轮廓像是颜料被染开了般,朦朦胧胧的。
裴砚看了一眼,也跟着摸出试卷和笔。
如果有人看见,就会发现在实验楼后面的草坪里,隔着稀稀疏疏的灌木和树丛,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肩并肩坐在一起,两人的动作几乎一致,格外专注,都拿着笔在演算,偶尔两人会有一些轻声的讨论,但更多时候就是各管各的演算,就仿佛手头上的那道题解不开,这两人就会天荒地老地解下去。
如果有人看见,十有八九会被这两个少年那种全身心沉浸投入在学习中的氛围所鼓舞。甚至恨不得拿出纸笔当场跟着他们一起学习。
……
其实这道题目做不做这个实验并不是关键。
但哪怕到题目解完,辛也也没解释他今天为什么想逃课来做实验。
裴砚也什么都没问。
天色擦黑。两人解完题,打算收拾收拾离开了。
裴砚背上书包,“晚饭吃什么?”
辛也:“嗯?”
两人走出草坪,裴砚说:“这附近应该有很多小吃。吃吗?”
辛也提着脚边的小石子,“随便。”
“打个电话喊江右其一起?”
辛也停下脚步:“嗯?”
裴砚:“估计他也应该订正完了,现在喊他吃饭刚好。”
“……”
裴砚拿出手机,拨号给江右其,“喂——”
“怎么了,裴哥?”
“吃饭吗?我和辛也在晋江大学这边。”
“……还有四十分钟就晚自习了。”
“我和辛也先找店,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听说今天你和陈大佬都逃课了。你们班主任发了一通大火啊。陈大佬倒是还好,你不怕你们班主任把你直接告到你父母那里去啊?”
裴砚非常之坦率:“我后来给钟老师补了假条。我说我身体不适,然后辛也陪我去看医生。”
江右其第一次发现裴砚和陈辛也其实都是“一路货色”,一样都难以捉摸:“……”
裴砚看了眼等在边上踢石子的陈辛也这回盯着他直勾勾地看,就好像要把他看出个X光似的,他微侧脸,接着问江右其:“有什么想吃的?”
“……您可太牛了。”江右其感叹,一边说,“随便吧。你们找哪我就吃哪。我请个假就来。”
“那我等会发定位给你。”
裴砚收好手机,“走吧。”
辛也还直勾勾地盯着裴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