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之下清秀的眉眼,透着世家傲骨,与高傲犹如一只斗鸡的慕容策真是绝配。怎得也穿的如此老气横秋?这些人们如此的喜爱随波逐流,就不能有些自己的品味么?
李惠月想起父亲昨晚的交代,起身回禀道:“回禀娘娘,今日陛下宴请参加国丧的藩国使节,臣女懂回鹘语,便帮父亲做些杂事。方才得知陛下提前召见使节一行人,臣女不方便跟随在侧,便来探望娘娘。尚未提前递牌子,实属冒昧,还望娘娘见谅。”
王徽妍微微颔首,太傅曾任鸿胪寺卿多年,此女自幼掌握几国语言,深受藩国使节夫人们的喜爱。她身为太傅之女又出身陇西李氏,当初为慕容策选妃时怎得没有她呢?如今她来的正好,通往贤后之路的第一笔生意终于开张了。
“县主辛苦。”王徽妍适时换上一幅关心的面孔,试探道:“不知县主是否定下亲事,本宫好提前备上贺仪。”
李惠月脸上隐隐带着愠怒,微微屈膝,“并未定亲。”
“如今你年岁越发大了,想必太傅和夫人也焦急不已。”皇后看了一眼素芸,“你去将书案上的画像全部拿来。”随后假笑道:“这样吧,本宫在为本家表妹择婿,你赶巧这时前来拜见,岂不是缘分。先由着你挑选,剩下的我在斟酌为表妹赐婚。”
李惠月不情愿地下跪,双手紧紧抠住大理石地砖,“臣女不愿定亲。”
心中无法遏制的恨意涌上了心头。要不是三年前国师说陛下不适宜大婚,又怎能轮到立王徽妍为后。
皇后示意素宁将她扶起,故意指着打开的画像热络地介绍:“县主你看,这位郎君长得颇为英武,观之面向,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素宁咬唇,控制自己不断想要上扬的嘴角。明明方才抨击人家一幅凶相,如今又将人夸成一朵花。
皇后睨了一眼李惠月阴晴不定的表情,拿过明黄色的画卷“咦”了声,“素芸,你为何将本宫的画像也拿过来了。”她装作不知地打开摊在桌几上,哦了一声,“是陛下的。”
李惠月瞧着那幅明黄色的画卷,心中越发不甘。
她手里紧紧攒着绢帕,像是下定决心般地下跪叩首道:“臣女倾慕陛下已久,太后她老人家知晓此事,本想着找个妥当的时机征询陛下意见,却不成想驾鹤西去。父亲也曾劝过臣女,想要另订一门亲事,臣妾还是想求皇后娘娘成全。”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皇后,低声说道:“臣女听父亲提起过,王家郎君今岁科考……”
王徽妍亲自扶起了她,“何至于行此大礼,太傅是帝师,都不是外人。”心中冷嗤,我弟就算考不上也不用你们李家暗中运作。还搬出太后她老人家试图压我,谁稀罕和你抢那只狗。
她拍了拍李惠月的手,“陛下自从御极事情就没断过,太后的丧仪才刚结束不是。妹妹自幼与陛下青梅竹马,想必这件事陛下无不应允。”
李惠月丝毫不掩脸上的期待,“多谢皇后娘娘。”还是父亲思虑的对,抓住皇后弟弟科考这个时机,果然被她应承下来。先入宫再徐徐图之。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她欢喜地叩拜下去。
王徽妍率领众人下拜,暗中撇嘴,狗男人消息知道的够快的,这就来找心上人了。
慕容策没想到李惠月出现在清宁宫,他皱了皱眉头,只得沉声命道:“皇后,随朕入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