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看着她。
事到临头,碧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眼睛不转动地盯着叶雯,已经无力说话。
她从叶雯非要带着她一起去的时候就该明白叶雯的打算。她和三皇子闹翻了,不会留她在身边,但是她又知道了太多秘密,所以叶雯要借淑贵妃的手除掉她。
跟在叶雯身边快两年,她从来不知道叶雯竟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叶雯看着碧荷的惨样,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些不舍。但是宫廷之中就是这样,心不狠手不辣的人,想要笑着活到最后,除非是运气太好上天眷顾,可以说这宫中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虽然碧荷前世亲手将匕首捅进了原主的心脏,但是那毕竟不是叶雯自己,她对那种切骨的仇恨感受可能不是很深,她下此狠手一半是为了给原主报仇,一半是为了自保。
再来一次,叶雯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深兔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将那些没用的会害死自己的软弱都呼出身体。
“你死后,本宫会将你送出宫,每个人做出的每个选择,都注定了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从选择跟在三皇子身边的时候,就应该有此觉悟了。”她语气平静地看着碧荷道。
叶雯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是时候去找粱桓了。
粱桓正在批改奏折,听闻外面有隐隐的说话声。他的御书房外面平素绝对不会有人敢出言打扰,粱桓正在看太子呈上来的奏折,太子治理水患已经初见成效,预计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将灾情大大的缓解。
太子此去不仅仅是要治理水患,还要安顿灾民。
少倾,余奉水弓着身子进来,看到粱桓皱起眉头,将腰弯得更低,轻声道:“皇上,叶妃娘娘求见!”
粱桓将手中奏折放下,揉了揉太阳穴,“请叶妃娘娘进来。”
余奉水领命出去了。
紧接着,一抹俏丽的人影走了进来。
叶雯深知告状的精髓,不能扮成泼妇惹人生厌,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她秀眉微蹙,一走进来,就径直走到了粱桓身边,不等粱桓开口,就伸手抱住了粱桓的腰。
这粱桓年纪大了点,好在脸还看得过去。
她伏在他胸前,身体轻微地颤抖。
“爱妃这是怎么了?”
粱桓被这美人投怀送抱弄得心神一荡,随即又感觉她伏在他胸口处哭泣,顿时心疼不已,连忙问道。
叶雯一开始不说话,只是委屈地抽泣。
“爱妃,到底是谁给你受委屈?告诉朕,朕去收拾他!”
叶雯这才抬头,一双眼睛已然通红,她用力憋出来的。
“皇上,您怎么替臣妾做主?臣妾这个月的宫例没有领到,臣妾派人去内务府领,内务府的人却告诉臣妾,这个月的没有了,可是淑贵妃娘娘的宫女去领,内务府的人二话没说,就给了淑贵妃娘娘的宫女。臣妾本来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臣妾比淑贵妃进宫晚,位份也比她低,这宫中的宫例少了,当然要紧着淑贵妃先用。”
粱桓本来听她说起前面就有些不耐烦,还以为她们又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淑贵妃的宫女实在是目中无人,看到臣妾也不行礼,还出言羞辱臣妾,说臣妾不配用绸缎制衣。”她盈盈泪目,抬头看向粱桓,“皇上,您说,臣妾真的不配吗?”
粱桓一听是淑贵妃的事情,心里就有了底了,想来是淑贵妃又争风吃醋,克扣了叶雯的宫例。
“这个奴婢真是罪该万死!爱妃当然配!”粱桓道。
“皇上都说她罪该万死了,臣妾不过是小惩大诫,让臣妾身边的宫婢碧荷打了她几耳光,淑贵妃就气冲冲地赶过来,将碧荷抓走送去了慎刑司。臣妾本来不愿意因为这等小事来打扰皇上,可是等碧荷送回来,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活不成了,皇上也知道,碧荷跟在我身边伺候多年,眼看就因为这等小事就被淑贵妃打得活不成!淑贵妃是贵妃,伤了臣妾的脸面臣妾也不敢多言,可是臣妾与碧荷情同姐妹,实在是可怜碧荷白白地丢了性命!皇上要是不相信,就去臣妾的宫殿看一看,刚才臣妾还让人请了许太医过去,许太医看了一眼之后都摇头说救不回来了!”
粱桓听得脸色变了几变。
淑贵妃一直很嚣张跋扈,但是为了让她父亲孙尧安心守卫边疆,所以粱桓一直对她诸多纵容。可是没想到他是在养虎为患。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仅仅没让淑贵妃适可而止,还让她越发得寸进尺。
现在内务府都被她收买,连慎刑司她都可以随意指挥调动,再纵容下去,岂不是整个宫闱都任她掌控了!
监视孙尧的人也报信回来,孙尧现在越发地不将他放在眼里,仗着兵权,总是对他下的命令阴奉阳违,再这样下去,整个江山都要被他们父女握在手中了!
粱桓重重地拍了一把御案,“淑贵妃实在是嚣张跋扈!”
二更,12点之前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