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姿态放得很低，开口问楚欢：“拙荆身子怎样？”

楚欢答道：“尊夫人无大碍，服些滋补方子，静养些时日即可。”

蔡攸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两位老者，“那就请两位大夫开些方子吧。”

这一句话，一是如楚欢之心意照拂了两位大夫的颜面，二是顺水推舟让楚欢领了大夫的人情。

蔡攸果然是人精。楚欢心想。

下人奉笔墨纸张，太医和王老郎中低声说了一会儿话，合力写出滋补药方，之后略作加减。

蔡忠接过药方，差人去抓药。

此时，蔡攸端起茶碗，太医和王老郎中哪里还会不识趣，于是向蔡攸施了一礼，起身告辞。

蔡攸说道：“蔡忠，备下诊金，代我送客。”

蔡忠送两位老者出去，楚欢也站了起来，想跟着走出去。

蔡攸不急不慢地说道：“楚小官人且留步。”

楚欢只好又坐了下来。

待众人出得书房，蔡攸的姿态放得更低了，还露出了笑容。

“楚小官人可曾考取功名？”

楚欢答道：“中了贡生。”

蔡攸一惊，他可没想到楚欢这么小的年纪就中了贡生。

蔡攸接着问：“不知楚小官人几岁？”

楚欢答道：“我今年十六岁。”

了不得，了不得。

十六岁的少年郎不仅中了贡生，还在闹市拦惊马救人，更神奇的是还精通医术，救下了自己的妻子和嫡子。

蔡攸心想。

蔡攸开口问道：“楚小官人于我蔡家有大恩，不知我该如何答谢？”

他以为作为读书人还有了贡生的功名，楚欢想要的无非就是文玩字画，或是想借自己之势结交些官宦人脉。

他却没想到，楚欢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缺钱！”

直来直去，没有丝毫造作，完全不同于一般读书人耻于谈金银之物的惺惺作态。

这副作派倒是令蔡攸对楚欢刮目相看。

近年光景，蔡攸历任开府仪同三司、镇海军节度使、少保，他那刚刚救活的正妻宋氏，甚至可以出入后宫，可见徽宗赵佶对其的宠信程度，甚至超过了其父蔡京。

蔡攸虽然算不是真正的读书人，但早年间曾任龙图阁学土兼侍读，绝非不学无术之徒。

蔡攸轻轻拍了拍手，“楚小官人真乃性情中人！”

这时，蔡忠送走了两位大夫，回到了书房，就听到老爷的吩咐。

“蔡忠，备一万贯钱，一会儿送到楚小官人府！”

楚欢和蔡忠闻言都是心头一惊。

楚欢有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当然知道一万贯钱是什么概念。

现在是北宋末年，一贯钱能买一石米，约合现代六十公斤米，而现代六十公斤米，怎么算也至少值四百元。

如此粗略算来，北宋末年一贯钱约等于现代四百元，那么一万贯钱就至少相当于现代的四百万元！

蔡攸果真是财大气粗！楚欢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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