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雪雁族族君要带着他的小公子前来拜访。
早早地,那群孩子们便通知了葭鹤儿,叫她滚回她的山洞里,休要叫脏兮兮的她丢了芦溪山的脸。
那群飞扬跋扈的孩子们走了良久,葭鹤儿还傻愣愣地说自己很干净,不脏的。
葭鹤儿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小时候痴傻,若是搁到如今,定是要把那些孩子们揍到哭爹喊娘的。
可那时的她,当真脓包。
就连芦溪山接见雪雁族的盛大仪式,她亦只敢远远躲在树后看一眼。
“你在看什么?”
“嘘,我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葭鹤儿答话之后才发觉竟然有人在自己身后。
是个生得好生漂亮的小少年。
葭鹤儿见他穿着雪白纹金锦袍,便知他定是雪雁族来的贵人。
葭鹤儿不知为何,推了他一把,便跑开了。
许是太久没有人对她好好说过话了,又许是她也是着实有些嫉妒,嫉妒明明差不多的年纪,他却是花团锦簇,富贵万千。
葭鹤儿回到她山洞的木屋里,这木屋是她拿灵力花了好几天时间幻化的,当时她灵力不济,木屋简陋的很。
葭鹤儿又想起少年身上的锦袍,仍觉心动的很,也想化出一件袍子来穿。
可是变来变去,灵力匮乏,法术不济的她,也只能变出一堆破布。
还好她的火鸣术是跟书堂里的老头正儿八经偷学过的,还能引出一堆火烧掉那堆碍眼的破布。
然后,她的小破屋就被烧完了。
“今晚又要没地方住了吗?”葭鹤儿的小脸沾满了灰,一脸失望的看着变成灰堆的屋子。
葭鹤儿伸出手,掌心发力,尝试用灵力造一件屋子出来。
突然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一座漂亮高大的屋子崛地而起。
亭台楼阁、粉墙黛瓦。
葭鹤儿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的灵力长进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
身后的笑声实在太猖狂,葭鹤儿实在无法无视。
回过头,竟是那个小少年。
“你好,我是岚吉。”那少年止住笑,很正经地向他介绍自己。
“这屋子……”葭鹤儿低着头,双手不停搓揉自己的衣角。
少年眼中带笑:“送你啦。”
后来,因为岚吉,葭鹤儿的性子也越发生猛。
因为岚吉告诉她:“谁欺负你,你就要欺负回去。实在打不过就跑过来找我,我们一起揍他。不能吃了亏。”
虽然岚吉也经常捉弄葭鹤儿,两人在一起总是要打架的,但他也是从来都要护着她,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岚爷我的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葭鹤儿想起往事,眼底尽是怀念:“后来,你把你师父教你的法术都教给了我,还说我愈发刁蛮了。”
“别人都说我是灾星,只有你不信,还说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灾星的说法,还问我你们芦溪山的长老是不是都是傻子。”
葭鹤儿推了推岚吉:“快点醒过来啊,醒来证明一下我不是灾星。”
到头来,她还是会害到身边的人。
难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必须是瘟神,她必须是一个容纳蝠羽花的器皿吗?
蝠羽花在她体内尚且会如此害人,若有一天,蝠羽花修出实体……
难道真的必须要她和蝠羽花一起消失才不会伤到别人吗?
葭鹤儿瞧着掌心的痣又出了神儿,猛然觉得脖颈间一片凉气吹过。
面前的月光投射的影子显示出身后一个高大的人正举着一把尖利的匕首向她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