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不必拘礼，请坐。”了悟起身，在夏轩平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方丈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夏轩平直言不讳。

“素闻二殿下为人豪爽，这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夏轩平注意到了悟的称呼变了。

“方丈还请直说。”

“容老衲问一句，殿下身为皇子，可知肩上所负天下之重任？”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岂有我定？”

“殿下此言差矣，自古君为天，殿下日后所有机会，便是这天下人的天。”

“还未发生的事情，在下也不敢揣测。”

夏轩平这话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了悟开口，“老衲略感疲乏，就不多留殿下了。”

“既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夏轩平一头雾水，明明之前看着一副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这大晚上地叫他过来，就为了问这几个问题？着实奇怪。

不过夏轩平也没在意，既然人家下逐客令，他也起身告辞。

不过在他正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却被了悟叫住了。

“不知方丈还有何事未言？”

“二殿下，请谨记今日与老衲之言。”

“自然，在下言出必行。”语毕，夏轩平转身离开了禅房。

屋里的方丈如释重负。

本来，他有千言万语想跟夏轩平说，但是因为夏轩平的一句话，却让他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

“天下人是天下人的天下。”不论这句是搪塞之言，还是什么，能随口说出这句话，绝非常人。

夏轩平走远后，禅房闪出一个人，如果季端羡此刻也在这儿，她就会认出这人就是如今借宿在章府的甄延。

“师兄，这人可还满意？”

“比起另外一个，他算是不错的了。”

“师兄，你说出家人不应该四大皆空的吗？你还管这么多干嘛？”

“你还说我，你这么奔波又是为了什么呢？”

甄延不语，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天下若是不安定，他们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前朝的乱局，他们经历过后，就不想再经历了。

“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那个丫头着实出色。”

“那是自然，有几人经历过那样的折磨后，还能保持良善呢？况且那丫头，还兼具智慧，实在是难得。”

“行了，不早了，你也回去。今后之事，你多多费心。”

“师兄说哪里的话。”

“乱世将至，乱世将至啊。”了悟看向黯淡无光的星空，一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