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飘扬在风中,风带走了,可唯独带不走她的哀伤。
黎明拂晓时,颜霁襄骤然间转身,面色煞白,双眼死寂,双颊上也满是泪痕,嘴角竟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母爱仍旧在,对成陌:“知道为何给你取名叫陌吗?”
看到她笑,莫名有些害怕,成陌摇摇头,“不知。”
“哪怕形同陌路,也不要放弃爱的人,那丫头很好,就是傻气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正真的聪明才智给藏了起来?”
颜霁襄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鬓角比往常斑白了些,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的肌肤也在一夜之间褪去,尽显苍老姿态。
成陌默默颔首,沉静了许久,仍旧不知作何答复,只是默默的跟着她,她走哪,他也跟着去哪!
那番话已牢记在心,看着苍老聊颜霁襄,她完就已不再有任何反应,行尸走肉的模样又浮现了出来。
不过一会儿,颜霁襄又笑着笑着就哭了,哭了一会儿就又笑了一声,转回身对成陌又面带微笑,也掩盖不了她的苦泪。
颜霁襄:“珏儿,璃儿,他俩此时在何处?”
“本宫知这二人在何处。”
未等成陌话,颜霁襄自言自语一番,就提起裙摆跑向河边,哭笑交加。
成陌担心她想不开,随即跟上。
颜霁襄来到河边,先是蹲在大块石头上,捧起了河里的清水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曾经视河水脏兮兮的人,如今,却是像农家孩子不会嫌弃河水,把河水当成了儿时的嬉戏玩物。
成陌担心她踩滑掉进水里,赶忙去把她拽上河岸。
颜霁襄打着他的手,反复哭笑,“珏儿呀,你不是爱玩河水吗?快下来玩,你瞧,旁边的石缝里还有八脚螃蟹,你也爱吃,我去捞上来,晚上清蒸可好?”
成陌一怔,仍旧把她带上岸来,带去了凉亭内,安抚她坐好,看见她神色恍惚,成陌不由得蹲下去,握着她攥成拳头的手,留着的指甲有些长,把细嫩的掌心都划伤,点点滴滴的血液从拳缝里流出来。
“咦,陌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丹州与姑姑一起吗?”
“璃儿,你看你,都成亲了还是这般孩子气,那三皇子对你可好,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母后就去揍他!”
“珏儿呀,母后与你过多次,这字不是这样写的?”
“陌儿,今日你父皇又罚你面壁思过了,犯了何事,竟发这么大的怒气!”
“成孑,你,我要是当太子妃,会不会是嚣张跋扈的呀!不会,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颜霁襄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把自己曾经对子女的话都了出来,也把当初还是成孑的人,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太子,他过,不管她如何,都不会放弃她。
最终,他食言了。
颜霁襄着,心里那根弦跳动的音符渐渐消失,弦也断了。
成陌听着,这个时候,除了安静聆听着,真的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