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周余从梦中转醒过来。
耳边是画棠平稳的呼吸声,她的表情里闪过一丝错愕。
借着窗边洒下的月光,周余仔细地打量着枕边人,从她的头发丝一直看进薄被,瞳孔都不禁瞪大了几分。
“画……画棠。”周余小声叫出她的名字,恍惚了几秒。
该不是她趁着天黑,摸进了别人家里吧。
之前也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莫名其妙就走到了画棠家楼底,像是没有意识,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楼下站了许久。
不等她细想,脑袋就感觉一阵抽痛。
前段时间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浮现在脑内。
好似做了一场美梦,梦里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向画棠表达自己的爱意,可以叫她老婆,可以一起入睡,醒来还会相拥。
而眼前熟睡的人,仿佛在告诉她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周余回过神,低头吻住画棠散在枕上的长发。
“画棠,画棠,老婆……”她轻声念叨,“我的。”
一夜好梦,醒来的时候,画棠正在准备早餐。
她有在家吃饭的习惯,厨艺算不得太好,但简单的饭菜还是不在话下。
周余翻过身,静静望着画棠来回忙活,心下突然有些感谢自己这场突然而至的怪病。
若不是这场病,她可能还在背后默默关注着画棠。
哪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睁眼就能看到画棠忙碌的背影。
她正想着,画棠就凑头到她面前,叫道:“快点起床,早上煮了鸡蛋面,凉就不好吃了。”
周余一怔,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画棠知道她已经清醒。
“老婆。”她顿顿地坐起身,想说话,却见画棠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
“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画棠顺势掐了掐周余的脸,“周余,隔了一晚,酒劲还没下去啊?”
她说起酒,周余瞬间红了脸。
昨晚她壮着酒胆亲画棠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可是画棠明明就知道她有病,知道她俩压根没有结婚,为何还要迁就她的任性妄为。
就当是她在可怜自己吧。
总好过没有。
周余抬眼对上画棠,心上人离自己不过咫尺,她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向前再向前,直到亲了她脸颊一口。
“周余!”画棠立即惊叫出声,“你都没刷牙怎么可以亲我?!”
周余无辜地眨巴眨巴眼,认真问她:“刷牙之后就可以亲了吗?”
“不可以!”画棠随手扯过一个枕头,看似用力却落得很轻地砸了周余一下,“你是坏东西。”
酒醉的时候乱亲人,酒醒了还亲,怎么就亲个没完!
“以后每天只能亲一次。”画棠比了比手指,又道,“今天的量已经够了,不许再亲。”
“以后每天都能亲?”相对于周余而言,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老婆,我可以预支未来的亲亲吗?”
画棠迟早会发现她的病情已经好转,迟早也会让她离开,不如尽情活在当下,即便是透支将来。
“你想得美!”画棠嗔怪地瞪她一眼,站起身就走。
她是标准的下垂眼,瞪人的时候,瞳孔又黑又圆,看着不仅不凶,还惹得人想要欺负她。
周余赶紧跟上,黏黏糊糊地抱着她的手撒娇道:“老婆好可爱,好喜欢老婆。”
用过早饭,周余乖乖收拾碗筷去洗,而画棠猛地想起了什么,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两瓶药。
自打从影视城回来,她就一直没有时间收拾行李箱,连同周余要吃的药都忘记督促她吃。
眼看周余擦干净手走了过来,画棠把药瓶递给她。
“周余,待会儿别忘了吃药。”
周余身形一僵,沉重地接过药瓶。
不知道精神正常的人吃了治疗药物,会不会适得其反。
更甚是有什么失忆之类的严重影响。
“你怎么了?”画棠不解地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周余,“吃个药,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老婆,药不好吃。”周余苦着脸,重复道,“不好吃,我可不可以不吃药?”
“不行,不吃药脑袋会坏掉。”画棠试图哄劝她,医生虽然说过周余的症状不算严重,但若是受了刺激,很容易轻生或者伤害所爱的人,所以平时一定要吃药控制。
“吃药才坏,吃药才坏。”周余来回走了几步,又问她,“一定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