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主院,李婆子口中正在生病的云氏,穿着一身华服,高坐在上首,看到云依依来,也只是冲她点了点头,屁/股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抬都没抬一下:“依依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不辛苦,刚刚在门外已经休息一个多时辰了。”云依依微笑着,一上来就告了管事的和李婆子一状。
云氏的神色变了变,觉得眼前这个侄女和小时候见到的不一样了。云依依笑盈盈的看着她,好似看透了她一般,让她莫名的有些心慌:“怎么回事?”她转头问向李婆子。
李婆子倒是镇定,来的路上,她早已想好了应答之策:“老奴一听说表小姐来了就立马出府去接了,老奴也是刚才知道表小姐在外面竟等了那么久。”把责任全推到了管家身上。
管家慌张极了,连忙替自己辩解:“老奴早就通知李婆子了,是李婆子说夫人还在休息,不能打扰,才让表小姐在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的。”
李婆子面不改色的说着谎:“你明明是才告诉表小姐来了的,什么老早就通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婆子,我明明老早就告诉你了,你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人竟当场吵了起来。
“行了,”云氏蹙眉,“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不管是谁的错,你们俩还不快给表小姐赔罪。”
云依依抬眼,云氏这是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以为让两个奴才说几句好听的话,她就会吞下这口气,原谅他们?
以前的云依依确实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初来将军府不想给姑母惹麻烦。
现在的云依依可不会,就这样轻易原谅他们,他们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不必了。”云依依大度的说,“想必他们也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受不得风。”她抬手假装拭泪,自怨自艾的说,“也是,我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哪儿有那么金贵的,不过在门外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而已,病了也是我活该,哪儿受得起将军府的奴才给我赔罪。只是怕抹了姑母的面子,让别人以为姑母对我不好,想到这里依依就自感罪孽深重。”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云氏有种被架着了的感觉。云依依这话说的,好像她不处罚这两个人,就是她这个姑母对侄女不好一样。
“是他亲口说的。”云依依指向管家,“他说我一个乡下地方来的小人,也敢自称小姐,拿自己当主子,就是当朝公主来了将军府也得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下了轿子才能入府。”
云氏脸色煞白,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张贵,你是嫌命长了还是怎的,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管事的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来我平时对你们是太好了,好得让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得尊卑有别了。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主子,依依是我侄女,是将军府的贵客,你们也敢怠慢!罚你一个月的月钱,自己去账房领罚吧。”
“是。”张贵磕了三个头,松了口气。起身,正准备遛。
“咳咳,咳咳……”云依依突然轻咳起来,她红着眼睛,委屈的说,“姑母,对不起,我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才站了那么一会儿就吸入了凉风,这一咳起来就停不下来。以往在云洲,一入秋父亲就不许我出门的,小心呵护着,生怕我着了凉,我已经许久没病过了。没想到这才刚来到京城,就感染了风寒。”
云氏抿在一起的嘴唇微微抽动:“再去领十板子,李婆,你去看着,叫他们往重了打,不许手下留情。”
张贵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是。”李婆子应下。
“姑母,你对我真好。”云依依上前,亲热的拉住云氏的手。
“你呀,”云氏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我是你姑母,不对你好对谁好啊,这件事是姑母驭下不严,让你受了委屈,你就不要跟你父亲说了,免得他担心。”
“那当然,姑母放心,我不会对父亲说的。不过姑母对我这么好,生着病还见不得我受委屈,为我主持公道,这件事我肯定是会跟我父亲说的。”
“生病?”云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是啊,刚才在来的路上李婆子亲口对我说的,说您生了重病,不能下床,所以不能出门去接我。害得我担心的不得了,姑母,你的病好了吗?”她担忧的问。
“啊,睡了一觉,好多了。”
云依依拍拍胸脯,一脸天真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姑母,你可要多保重身体呀,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年纪轻还好,身上的毛病慢慢治总会好的。姑母年纪大了可要小心,一旦病了好起来可不容易。”
“呵,呵呵,”云氏干笑,“依依真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