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空失神地走出医院,不由自主地到了马路上,如提线木偶似的游荡,迎面一辆面包车,在离她50米前停下,她的裙子被吹得飘了起来,司机从驾驶座里探出头破口大骂:“你不要命啦,在马路上走,还不快闪开。”
邢空本能的挪着脚,车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擦过邢空身边,扬长而去。
天空忽地劈下一道闪电,雷声紧随而至,轰隆隆的响彻云霄。邢空被这景象吓得后退一步,抬头看了已经暗沉沉的天,低压压的,大雨即将来临。邢空回过神来,换了个方向,加快脚步奔跑到车站,刚上车,哗啦啦的下起瓢泼大雨,雷声不停地响着。
公交车里的邢空,眼睛死死的盯着雨水从车窗滑落,消失,又再次出现新的雨水,滑落,消失。就好像人的生命一样脆弱,却又孜孜不倦。
似乎过来很久很久,车到站了,邢空把老人塞给她的纸放在手机壳里面,再次把手机放回包里。
这时候的雨已经渐渐变小了,邢空把包举在头顶,跳下了车,一路淋着雨,小跑着回家。
虽然公交车站离家不过5分钟步行路程,雨水还是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她成了一只落汤鸡,浑身湿漉漉的,抖了抖衣服,拿起钥匙开门。
客厅只有一盏灯,桌子上有一碗米饭,和一点青菜。
母亲听到声响,出来询问道:“空儿,回来了!这都10点了,怎么这么晚,女孩子不要太晚回家,我们这条路晚上没什么人,又比较偏僻,下班了就马上回来。不要等到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邢空听着母亲的话心事重重的应道:“我知道了。”
“嗯,出门也不带个伞,快去收拾收拾,别等下感冒了,桌子上的饭菜是留给你的,弄好记得关灯,明天还得早起,我去睡觉了。”母亲嘱咐几句后,再次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邢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想:“也许,我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也许是我错了。但,我却只想跟着心走。”
她猛的摇了摇脑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径直往房间拿衣服洗澡,弄完之后,吃了饭,就关了灯回到房间。
邢空坐在床上靠着墙,从包里掏出手机擦了擦,拿出夹着的纸打开。
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底,上面写着地址,钱存放的地方和对熊舒说的话。
“孩子,那日接到警局的电话,我浑身一颤。因着天灾,家里也没什么钱了,你身在牢里。思来想去,只能拿起石头,去街头卖艺,加上我不多的积蓄,再攒点钱,给你请个律师,你也好早点出来。
其实,一个月前,我曾去看过医生,医生告诫我,要尽快动手术,这是老人的常见病症——心肌梗。手术费将近十万左右,我本想同你说,却接到你进监狱的电话。
这两天我感觉到心口闷闷的,心脏疯狂的跳着,整个人瞬间顶不住了,脚轻轻的,很虚浮,使不上力。冥冥之中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身体给了我警示。我知道我得加快速度——攒钱。
还记得你曾抱怨:“这个社会不公平,人和人之间不平等。”
当初我告诉你,要努力奋斗,自己去争取。现在我想说,是的,不公平,人生来不平等。爷爷辛苦一辈子,种着田,仅仅只是温饱和把你拉扯长大。
孩子,哪有公平啊!如果有,贫富差距为何那么大;哪有所谓平等!如果有,那是他的运气,但幸运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