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仿佛有剧烈的电流突然炸开,水里的妖魔发出“滋!”的一声,触电般四散逃开,深深地潜进了海底——上古神祇的气息对妖魔而言是压倒性的。
丹朱轻笑一声,在小船上站了起来——远方已经能看到连绵不绝的岛屿了。
很快,梭子船就来到了沙滩上,船底在金色的沙子上压出了一道湿润的痕迹,船身上的水滴到金沙上,凝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沙团。
丹朱从小船上走了下去,闪烁着细微金光的沙滩上印出了一串足迹。
在她幼年还在这片海域居住的时候,这里只有碧波万里,唯一的落脚之处就是大海尽头那颗上与天齐的扶桑,如今这里却已经被岛屿围了起来。
只不过是离乡与归来之间,沧海就变成了桑田。
“什么人!”毫无感情的质问声蓦地响起,丹朱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礁石上的守卫。扫视一周,发现除了这块礁石,海滩一线都布满了守卫,这些面无表情的人把这片区域防范地严严实实。
“九安一级戒备!无关人员立即撤离!”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眉心皱成了川字,对着丹朱说道。
丹朱微微笑了起来,用还不熟练的现代汉语说:“我不是无关人员。”
“出示你的准入证明!”
丹朱并未停下,自顾自向前走着,“我回自己家,还要你们同意吗?”
“砰砰砰——”几发子弹打进了她身前的沙子里,激起的细沙扑上了她的衣裙。
丹朱拂下身上的沙子,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
领导模样的人做了一个手势,海滩上的守卫们齐齐举起了武器——没有准入证明,格杀勿论。
枪声和释放法术的声音瞬间笼罩了这片原本风平浪静的海域,血的颜色浸润了这片美丽的金沙。
*** *** ***
九安。
地下监狱。
浑身笼在黑色袍子里的男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下,来到了通向最底层的门前。
检测装置扫描确认后,厚重的大门倏地打开。
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在他的睫毛上结了一层细碎的霜,很快又融化了。
男人抬脚走了进去,大门在他背后缓缓阖上,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他沿着走廊向前,茕茕的脚步声在监狱最底层响起,一声一声进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四壁上写满了符文,幽幽的光芒在符文上流转。地板上绘制了一个繁复的法阵,法阵的中央,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昏迷不醒的人。
“她就要回来了,你开心吗?”苍白的手从黑袍里伸出来,轻轻覆在昏迷之人的额头上,动作间竟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我知道你听得见……太可惜了,她马上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连我都不忍心啊。可你却不能去阻止。”
那人安安静静的,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仿佛黑袍人的那句“你听得见”只是一厢情愿。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再一次打开,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沿着走廊返回。
他路过了一扇又一扇门,门上的铭牌散发着冰冷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