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刚洗完澡,松松垮垮的浴袍披在身上,慵懒地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身线,几缕略有些凌乱的湿发贴在额前,令人心猿意马。
沈墨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萧靖天,可此时看着,却只觉得毛骨悚然。透过那半透明的身子,能瞧见墙上的时针定格在七点,余晖还未散去,可路灯业已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像心火,绵延不绝。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那熟悉的透着磁性的低音鼓动着耳膜,如梦初醒,却又似走入了另一个迷局,那一句似从彼岸传来,恍若隔世。
画面中最终只留下了一双眼。偏浅的瞳色和微凸的眉骨构成勾人的深邃,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牵引着三魂七魄。
又重复了一遍问话,仍旧得不到回应,凭空出现的男人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将视线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沈墨身上移开,打量了房间片刻,忽便朝大门走去。
人在陌生环境里遭遇到无法理解的状况,总是先想着逃离。
然而萧靖天刚握住门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身子穿过鞋柜撞在墙上,疼痛夹杂着一阵咬噬全身的过电感,将他整个人都弄懵了。
萧靖天喘息着缓了片刻,抬起头来,正对上跟前的一面穿衣镜。
那镜子映照出一尘不染的地板、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鞋柜和一旁挂了件衬衫的衣帽架,画面中却独独没有他。
萧靖天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镜子。愣了片刻,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间,沈墨只觉得五脏六脾都被他扯了出来,只留个皮囊,木然立在原地。
“怎么回事?”向来不可一世的人物,语调都不带起伏,可熟悉他一言一行的沈墨却能觉察到他掩藏的怒火。
失控感是萧靖天最不能忍受的,更何况如今这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分明前一秒还靠在酒店床上刷手机,怎么下一秒就以这样不人不鬼的形态被传送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眼前的男人一定知道什么,萧靖天一步步逼近他,只想能快点结束这荒谬的一切。然而,就在离沈墨咫尺之遥时,无意间一瞥,正瞧见电脑屏幕上开着的页面,右上角的账号赫然是——“萧靖天内地后援会”。
萧靖天猛地抬头看向沈墨,那眼神像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是你?”
沈墨还没反应过来,萧靖天已几步到了他跟前企图抓住衣领,然而他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扑了个空。可他的眼神却仿佛缠住猎物的蛇,一点一点地收紧。
沈墨被这眼神扼着,思绪停摆,可不详的预感却强烈得好似肆意蔓延的毒气,令他窒息。
萧靖天并没有耐心等沈墨组织语言,他已经在内心定了他的罪,斜睨着他继续道:“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不,我没有。”沈墨半晌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这句辩驳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如今萧靖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会相信他的无辜?可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如坠云雾,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恰在此时,眼角瞥到手机,沈墨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切换到拨号模式道:“先联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