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樾瞥了一眼蓝慕昭骑马的姿势,问道:“你身体没事了?”
蓝慕昭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先是脸红了一下,自觉前几天骑马的样子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而后又不由得骄傲,自己随随便便都能捡个神医回来,运气简直逆天了。
“哈,让于乐给配的要药膏,效果实在不错,你身上要有擦伤什么的,借你用用。”
黎樾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骑个马都能受伤,太小看人了吧。”
他自幼习武,据说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被家里人抱上马背。真可以说还未学会走路,就已经骑过马了,也难怪会骄傲。
蓝慕昭被他气得直翻白眼儿,连淑女形象都顾不得了。
“感情你这辈子都不受伤不得病是吧?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看大夫啊。”
“小爷就算是病了伤了,也绝对不会找你那半吊子大夫来看。”黎樾嘴上毫不示弱。
蓝慕昭留下于乐的时候,他是没管,可并不意味着他就信任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夫。谁知道这人是圆是扁是好是坏,万一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怎么办。
蓝慕昭被顶的说不出话来,气的连心中得意的好心情都少了一半。
“好,你厉害,你了不起,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求到我头上来。”说完,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拨马离开了黎樾的身边。
后面的文叔看着两人拌嘴,不由得露出了会心又有些可惜的笑容。这两位主子从小青梅竹马,若是能凑成一对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只可惜凭空冒出来一个上官流年,抢了主子的好亲事。唉,只能说缘分不够啊。
蓝慕昭气鼓鼓地来到于乐的身边,曾勇给他找了一批棕色的母马,虽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但性情温顺,耐性十足。
于乐看起来是个会骑马的,队伍行进的速度也不快,他坐在马背上跟在队伍后边,看起来好不悠闲的样子。
“于先生,你的药膏很好用,多谢了。”蓝慕昭看到于乐那张喜庆的脸,心情又好起来。平白得了个神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好说好说,姑娘要得急,东西也不全,药效只发挥出来四五成,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以后有条件了,小人再给姑娘配些更精致的药膏,保管一晚上就能愈合伤口,长出新肉。”于乐一脸可惜,第一次给靠山做药,就没能发挥出十成十的本领,实在是令人遗憾呀。
旁边的人听到他这样说,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只有蓝慕昭心里清楚,于乐说的很可能是真的。毕竟是神医,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先生谦虚了,这药膏已经比我之前用的好多了。只是不知先生有这般本领,怎么落到连房钱都付不起的地步呢。”
“咳咳。”于乐尴尬得咳了两声。本想熟悉些以后再说,可蓝慕昭都问了两回了,若是一点都不透露,岂不是显得自己不够真诚。
又犹豫了半晌,他才讪讪地说道:“姑娘,于某确实有些小麻烦,还望姑娘能收留。”
小麻烦?蓝慕昭看了看他,心头的疑惑更浓了。
“先生能不能说得详细些,也好让我有些心理准备。”
于乐面色阴晴不定,犹豫半晌,终于无奈道:“好吧,告诉姑娘也无妨。”
原来,于乐从前给人看病的时候,曾接诊过一个产妇。那妇人先是难产,后来又诞下一名死婴。于乐医术高明,一眼就看出孩子在胎里中了毒。当时于乐年轻气盛,不顾当家夫人的恳求,直接将实情捅了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大户人家妻妾斗法的结果。男人宠妾灭妻,在正妻前让小妾生子。正妻气不过,便用了毒。事情暴露后,正妻被男人休回了家。娘家人嫌丢人,将女儿送进庵堂了此残生。同时也恨上了于乐,扬言让他一辈子不能行医。
“难怪你不去医馆坐堂呢。”蓝慕昭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于先生,那家人什么来头,居然敢这样欺负人。有本事冲着那宠妾灭妻的男人去啊。你不过是个大夫,何其无辜。不过是尽到了一个医者的责任,居然要遭受这样的不平。”
想起那家人的背景,于乐脸上现出厌恶之色。原本不想这么早就说出自己的麻烦,就是担心蓝慕昭不敢收留自己。可想想对方势力强大,若是隐瞒可能会害了这姑娘,才决定道出实情。
“那家人是皇商,专营药材生意,州府的大药铺几乎都为他们家所控制。尤其是听说那家人和皇后有亲,在我们当地可称一霸,无人敢惹。故而,不仅我所在县城的医馆药铺不敢用我,就连在整个州府行医都很难。”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那个男人,似乎也没落什么好。原本是个县令,听说已经被罢了官,灰溜溜地回原籍去了。”无错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