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直堆积在夜空中的乌云终于散去,皎洁的月光与星光斑驳,干净纯粹。
陆清浅褪去了白日里的戒备,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坐在院子走廊栏杆上,手里还捧着一壶女儿红。
她不知喝了多少,眼神略微有些迷离,淡淡的酒香萦绕在身旁,长发散落垂地,小脚丫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如璞玉一般精致。
寒雪和小馥走了过来。
寒雪将手中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皱着眉头将酒壶从她手中夺走:“好端端的,怎么喝起酒来了?这夜里风大,你又喝了酒,就不怕着凉么?”
她说着,就将酒壶塞到了小馥手里。
“姐姐”陆清浅瞧见她,裂开嘴傻笑着,“姐姐,我好开心。”
“咱们萧家的罪名终于洗脱了,”她打了个嗝,“我也算是没有没有辜负咱们咱们爹娘们的期望”
她呵呵地傻笑着,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沉着机智。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拿到了糖果而开心的孩子。
寒雪欣慰地点点头,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是啊,妹妹可真棒,若不是妹妹,咱们萧家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沉冤得雪呢。”
说罢,她便想将陆清浅扶进屋里。
忽然间,身后多了一道气息,她回头一看,对上男子那双黝黑的眸子。
她一愣,连忙行礼:“六殿下。”
陆清浅却是闭着眼睛,苦笑着:“阿渊怎么会来呢,他心里可是还怪着我呢。若不是我,太后依旧是他敬爱的皇祖母,又怎会沦落到余生只能待在安国寺中?”
尽管在宫中时,北冥渊表现一如从前,可陆清浅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是难过了呢?
她嘟嘟囔囔的,音量不高,但四下安静无风,因而几人还是能听清楚。
寒雪和小馥下意识地看向北冥渊,后者眉头紧锁,却是看不出喜怒。
“你们退下吧。”他说。
两人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
“慢着。”两人齐齐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只听闻他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
这浑身酒气,脸上还有泪痕,只怕睡着也不会舒服。
“是,奴婢马上去。”
翌日,安国寺内。
嬷嬷早早地就到太后的厢房门前敲门。按照安国寺的规矩,凡是在寺内留宿的,不论身份高贵低贱,都要在卯时到佛堂去礼佛。
“太后娘娘,该去佛堂了。”嬷嬷一边敲着门,一边喊道。
“”屋内却无一人回应。
嬷嬷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猛地推开了门,还未踏进房门半步,就被眼前的一部给吓得摔倒在地,一双老眼瞪得就像是铜铃一般大,面无血色
只见她的面前,昔日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此刻竟悬在了半空中,脖子上挂着一条白绫,连接着房梁,绣花鞋上的流苏随着脚的摇晃而摇晃。
“娘娘娘薨了”
太后薨了。
当陆清浅得知此消息时,她还处在自己睡在北冥渊怀中的惊喜和惆怅的复杂情绪中。
她怔怔地看着小馥,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所说的话:“你说太后薨了?”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床榻,床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北冥渊不知何时起了身,这会刚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错愕。
小馥点头:“这个消息奴婢也是才知道的,太后娘娘只留下一封书信便上吊自缢了,奴婢还听说,皇上听见这个消息以后,便晕了过去,至今未醒。”就去听书97i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