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冯奕飞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有些暖意,原来老爸再忙,也把他摆在第一位。
金烨枫有一部分感同身受,她边冲冯奕飞微笑了一下,边有些担心地望向陈馨的父母。
他们两个人果然比之前更加紧绷了,尤其是陈太太,牙齿都肉眼可见地在打颤,陈先生还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
这时,存在感甚微的徐晓雅突然开口了:
“大少爷,看你恢复得不错了,我们也放心了很多。既然一会儿几位家长有事情要谈,我们在场也不合适,就下次再来看你了!”
说着,她便用眼神示意程庆凯赶紧撤退,程庆凯也正有此意。
听完她的话,冯奕飞还没回应,久未言语的耿璧德先说话了:
“也好,小枫,你不如也和他们一起先回去吧!高考在即,多利用宝贵时间复习功课,别的可以先不参与的!”
这次,气氛比之前更加凝固,甚至可以称为冷硬,耿璧德用寒冰一样,不容辩驳的目光盯向金烨枫。
金烨枫沉默了几秒钟,复又抬起头,用温度更低的目光回看向耿璧德:
“我的时间早已安排好了,复习是以效率和方法为先的,用强硬学习的方法,等同于浪费时间!”
她又侧头看向徐晓雅和程庆凯:
“小雅,阿凯,谢谢你们今天陪我来看大飞,辛苦你们了,快回家吧!我还要留一会儿,毕竟我也算是当事人,虽然是家长们的对话,但肯定有需要我的地方!”
这话除了是说给他俩听的,也是说给耿璧德的,算是宣战书了,她就是要死杠到底!
“好,那我们先走了!大少爷好好休息,耿校长再见,叔叔阿姨再见,王叔再见!”
徐晓雅的目光略带错愕,但她明白金烨枫的意思,此地不宜久留,她便有礼貌地和屋内的人一一道别,程庆凯也知趣地追随着她。
“我送你们出去!”
与老王道别时,正好到了门口,老王便冲冯奕飞点点头,代替他送他们出去了。
病房里再次剩下了奇怪的组合:不明就里的陈馨父母、火花值不断飙升的母女,还有病房的主人且为多方受害人的冯奕飞。
冯奕飞虽然开心于金烨枫能够多留一会儿,却担心于她与耿璧德之间摩擦出的火光,到底是为什么产生的火光呢?
难道是因为耿璧德不希望她来看他吗?嗯,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他心中有些窝疼,连带着“镇痛剂”的劲儿也过去了,腹部再次被疼痛逐渐攻占。
好在这会儿,正是医生交接早晚班的时间,医护团队的闯入和交流,让等待关键人物的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各方的、无论是紧张感还是愤怒值都被暂时性地压至波谷,直到冯立臻的出现。
“耿校长,没想到您又驾临了,真是受宠若惊啊!”
冯立臻一进门,就直奔着耿璧德的手而来,他热情而用力地握了又握,似乎很舍不得放开。
这举动不经意地化解掉了耿璧德刚才的怒火,让她有些哭笑爱不得:
“冯先生客气了,我今天是为了带两位过来,与您见面的!”
她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回来,急忙把焦点往陈馨父母身上推:
“这位是陈馨的父亲陈先生,这位是陈太太!”
“哦!原来是陈馨的家长啊,请坐下说话!”
以冯立臻的高情商和沉稳,虽得知眼前是伤害儿子凶手的父母,却没有立即翻脸,还礼貌地请他们坐下,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老王推过来的椅子里。
他一改刚才对待耿璧德谦虚且有意抬高对方的态度,即刻拿出了威严总裁的气势。
陈馨的父母都生在普通家庭,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而且他们本来就理亏在先,更没有谈判的资本了,要不是被耿璧德硬押着来,他们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一边是强势的校长,另一边是威严的受害人家属,他们是进退维谷,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陈馨的父亲先看了一眼耿璧德,再吞了吞口水,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冯先生,我们是来向令公子以及您道歉的,我们替小女认罪!”
“今天我们和警察同志沟通过了,也拿了医院的诊断证明和精神鉴定,连耿校长都认可了,由于小女的‘躁狂症’发作对令公子造成伤害,我们深感抱歉!”
夫妻二人自从起身就没有再坐下,似乎正是为了此时能一同向冯立臻和冯奕飞分别各鞠一躬。
冯立臻和冯奕飞很心齐地,不仅没有说客气话,甚至一言不发,以沉默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他们的态度似乎早被夫妻二人预料到了,陈太太刚站直身体,便马上从皱巴巴的环保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大信封,放在了冯奕飞的床头柜上。
“我们知道这点医药费对您家来说是杯水车薪,却是我家的全部积蓄,请冯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吧,毕竟她才刚满十六岁,还有病……”
这仿佛是陈太太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柔弱的母亲为了孩子,会鼓足最大的勇气。
“呵,捅一刀,说声对不起,就能了事吗?要知道,我儿子差一点就没命了!”
冯立臻终于说话了,可一出口,就是一把能插进每个人心里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