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派李锋芒来临江市,从报业集团层面考虑,将负面影响消除到最低肯定是最重要的事情。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具体数字庭审就知道了,而怎么“协调”全国的媒体记者只能是李锋芒出面,现在报业集团换谁也没他在全国媒体的影响力其实一开始李锋芒就知道这个目的,但到现在才给集团领导汇报,果然收到表扬。
直接就被唬到站起来,白霜差点把面前的茶台弄翻:李总编,你怎么啥都知道?这个事情我想她丈夫都未必知道。
苦笑,伸手扶住晃动的茶台,李锋芒说猜的,你能知道肯定是雷笑天告诉你的吧,我猜是分手的理由、或者疏远的借口。
刚弯下腰准备坐,闻言再次蹦起来:我可以讲一句粗话吗?你不是人,是神!你怎么啥事情都能知道,且分毫不差?
“推断”,李锋芒指了指茶杯:我就坐几分钟,这杯茶能不能喝到嘴里了?白总,那些给甄青梅拿好处吃回扣的家伙,我猜是不是事后都要给雷笑天讲一下,表表忠心?所以,这个你也是从雷笑天嘴里知道的?
终于坐回原位,白霜沏着茶说这个你猜了个大概,他们大都是直接告诉我因为我跟雷笑天在一起十多年了,他离婚后我们就像夫妻过了几年,也就甄青梅认识他后才逐渐生分。
都明白了,关于甄青梅的事情明天监察机关都会当庭宣布,只是背后的过程未必每个人都能弄清楚,其实李锋芒问来问去也只是想掌握了,他肯定不能说出去或者写出来。
给李锋芒倒了一杯茶,白霜说我真的有些怕你了,当年我在雕凹村,你应该不到十岁,不应该关注我的长相,且我一直是围巾或者纱巾裹着脸……就算李三牛活着,这么多年我外表气质变化很大,估计只能觉着我面熟但肯定不敢相认。
“但你只是看到李繁星,马上就推断到我是他母亲”,白霜叹口气:这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三牛跟他父母过世后,本以为这个世界这个事情只有我自己清楚了……
看着这杯清澈剔透的红茶,李锋芒说雷笑天昨天被规,你不会牵扯入内吧?想我这也是多余的问题,你从那样的艰难经过,类似再世为人,肯定爱惜羽毛,爱惜这来之不易、脱胎换骨的羽毛。
点头说是,我从不拿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跟雷笑天这么多年,他跟我说与甄青梅有了女儿,我立马就离开他了,只是外界未必知道这么细。
叹口气,李锋芒看了下表,然后说我在英国期间,有一次去图书馆,正好很有名的阿兰?德波顿在搞新书发布活动,我就买了他一本跟咱们从事的专业有关的书新闻的骚动。
这是位在英国很有影响力的作家,他从新闻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出发,试图让读者意识到:新闻是自省的敌人生活,可能与新闻报道的暗示恰恰相反没有什么事情真正算得上新奇、值得惊异、或者恐怖至极。
他提醒我们要思索新闻造成的影响:它不露痕迹地将“新奇”与“真实”混淆,对观点中的假设避而不谈,这不仅对理解世界没有帮助,也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书应该很快翻译到国内了,可以买一本读读”,说完就起身,李锋芒说这就是我的一点解释,“我经常用作家的思维考虑调查新闻,比如作家笔下的人物,从长相到性格到命运,应该是一脉相承的”,他顿了顿接着说:李繁星跟你长得其实没那么像,只是我想不出你投资开发雕凹村附近的动机,直到看你坐在李三牛老院子里,改造好的院子应该是你当年就憧憬过,因为我看到你的心满意足,所以就大胆推断了。
“没有什么神不神”,他笑了笑: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多了,凡事还是对得起良心是底线。白总编,雕凹村变成现在这样,真是意想不到,但如果再变个意想不到,那就有可能弄巧成拙。
扶着桌子正起来准备送客,听李锋芒这么讲她愣了下:李总编你啥意思,我没听懂。
看着她脸色判断她的话是真,便摆手说司机等着呢,我也不解释了,你记住我有这么一说即可。以前你跟盖子文的合作,是因为背后有雷笑天,所以顺风顺水。现在,你得独自跟他周旋了,此人心思缜密,做事阴险,好自为之吧。
“谢谢”,白霜说我懂,总觉着他弄这个原生林项目心不在焉,找机会吧,我慢慢都收回来自己经营雕凹村这边的前期建设都差不多了,水库那边的开发也规划结束开始动工,他要不干,我收购公司全部股份慢慢还给他。
推门往外走,李锋芒站住脚说好,有事可以联系我,事关这片林子,我必竭尽全力帮你。
白霜站着门口摆摆手:我不送你出去了,人多眼杂,实在麻烦。
笑着说好,李锋芒出来这个小区,冲着临江日报院内正张望的老石摆了摆手,他旁边站着小马,俩人马上上车往外开。
车到大门口李锋芒也正好到跟前,听到不远处相机咔嚓一声,没当回事,拉门上车说直接去新湖县吧。
按说这些记者这会儿应该在法院、检察院等地方采访,怎么到临江日报社跟着自己,都是同行,应该明白就是堵住了,自己也不会说啥啊?
车突然慢慢停下,抬眼见有个老人拄着拐棍过马路,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随即想起刚才临别白霜的话“我不送你出去了,人多眼杂,实在麻烦”这些国内的记者根本不是来找他李锋芒,而是盯着白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