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之静静看她许久，才又开口，“昨夜同你说过的，忘了吗？”

昨夜？崔蓉愣了愣，不禁有两分尴尬，她哪里是忘了，她是根本就没有在听，当时她光顾着欣赏王钦之的脸，很大一段都没仔细听。

崔蓉学东西快，认错更快，她飞快地道，“对不住。”

王钦之摇了摇头，他唇线抿出个小小的弧度，不仔细看一定分辨不出，崔蓉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她听他又说，“想到选什么乐器了吗？”

江山书院这样出名，但也不是所有的乐器都有，有些冷僻的会的人不多，也就根本没采购，更别说给考生准备的了。江山书院开办有史以来估计不自带乐器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崔蓉猜测房间里的乐器都是大众款，区区几样罢了。

她小时候练过多年钢琴，也会古筝琵琶等，闻言想了一会儿就道，“我都可以，不挑的。”

她这话若是旁人来听，一定是觉得她有炫耀的意思在内，但王钦之却不同于普通人，对方自己会的就不少，崔蓉敢这么说，他当然更敢。故此王钦之听闻后只是又点了点头，他话语没什么情绪，眼里却很温柔，“筝和琵琶会的人多，你不妨选其他的。”

同样的乐器会的人多了，门槛也就抬高了，学了多年的崔蓉当然知道这一点，王钦之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但他能提醒一句，只能说为人实在不错。

崔蓉露出些感动来，朝他笑着，“谢谢你了，那你觉得我拉二胡怎么样？”

事实上，在二十一世纪还能流传下来的乐器当中，二胡的知名度可比古筝啊中阮啊琵琶这些要强多了，别的不说，以前就连她上下学的街上都有老太老大爷时不时地拉一拉的。实际上，二胡也能拉出好曲子，比如那一首二泉映月。

或许是由于王钦之性子太过认真，并没有发现她在开玩笑，闻言一怔，最后盯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不行。”王钦之言简意赅，并没有说出为什么不行，他神情实在太过真诚，崔蓉回望着，忍了忍，最后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钦之如玉的脸上终于多了点表情，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似是不明白自己的话怎么就惹人发笑了。

崔蓉左右看看，发现还是有不少人注意这里，也就按下想拍他肩的心，低声补充一句，“我跟你开玩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