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允摆了摆手，示意言臻不要管她。

盯着她看了一会，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留下来必定会帮帮那个猎灵师的头领，言臻暗自叹了口气，招呼杨策往城门走去。

有句话，她没有提醒帝允。

这里其实是诡鉴重现的过去，无论他们做什么，该死的人还是会死，他们对已成的历史来说，只是一众过客，等到时机成熟，眼前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消散在历史长河中。

没能拦住无天，守城的士兵已经深感愧疚，命人给巡城的将士传信后，对后来进城的人盘问的更加仔细，生怕再出现一个如同无天一样的隐患。

殷素等不及这样的盘问，找了个空子直接越过了城门，往城内疾驰。

她这种行为，无异在向无垢城宣战，守城的士兵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她进城，两边站岗的士兵也纷纷朝殷素追了过去，幸好有唐律跟着，以他之力阻拦那些追过来的士兵，殷素才能轻而易举的赶上无天的速度，隐入那辆马车的阴影，跟随车内的人已经进入城中城。

后面才追过来的言臻，显然没有殷素那样的好时机，能够越过守城士兵的封锁线，她甚至连城内的情况都看不到，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要不，我们也守在外面吧。”杨策回头看向茶摊，帝允已经跟随那位猎灵师头领离开，若是无天出城，帝允定然是没办法像她说的那样，在这里拦住他的。

“不行。”言臻坚决摇头。

追进城的不是帝允，以殷素的性子，随便发生点什么，都可能和无天正面交锋，她们还没有摸清楚无天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若是殷素真的出手，肯定会发生一些她们无法控制的事情。

杨策和言臻的想法不同，他一直觉得，有唐律在，以他对殷素的心思，必定会不顾一切的护她周全。

只是他没有言臻想的全面，言臻真正担心的，还有这个唐律，毕竟他的不对劲，他们一早就有察觉。

抬头看了看城墙的高度，清楚的看见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因为殷素的硬闯，有了不小的变动，言臻立即提醒了杨策。

作为身经百战的将军，杨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时机，不等言臻吩咐，直接揽着她避开守城士兵的目光，直接翻越城墙，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潜进了无垢城。

疾驰的马车很快，他们又在外面耽搁了一些时间，进城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殷素和唐律的影踪，只好按住性子，先观察周围的环境，等到融入那些城民之中，即使迎面遇上巡城士兵也不会被指出来擒拿的时候，他们才寻着往生剑经过时会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了城中城的城主府。

“幽灯百盏，夜如白昼。原来书里描述的无垢城城主府真的存在。”并没有直接潜进城主府，言臻和杨策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观察城主府的环境。

听到言臻的评价，杨策有些疑惑“臻儿没见过这座城主府？”

“见过，只是没见过眼前这种装扮。”言臻指了指府前屋檐下挂着的那些灯笼，解释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介绍无垢城的书，书中提到，城中有城，城中有府，府挂幽灯，盏盏留情。”

“那些灯笼里，似乎不是普通的火种。”身为灵体鬼怪，杨策能够很清楚的感应到，那些灯笼里飘荡的，是一缕缕幽魂，因灯笼本身携带着强大的封印，幽魂才无从离开，形成了光亮的鬼火。

“那些都是无垢城城主猎来的灵体鬼怪，城主一旦帮他们完成心愿，他们留下的灵力就得永远照亮这座府邸，说起来，这曾是无垢城最美丽的风景。”只可惜，等到无垢城城主身死，城内的猎灵师分成四股势力，帮灵体鬼怪完成心愿的优良传统，就彻底消失了，如今位于城中城的城主府，也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府邸，再看不到一盏漂亮的幽灯。

“这么说起来，无垢城这位城主，还是个好人。”

听到杨策的评价，言臻笑了笑，摇头道“好人算不上，只是坏的不够明显而已。”

“坏的不够明显？”这算什么评价。

杨策不能理解的是，对那些能够完成心愿的灵体鬼怪来说，城主的确非常仁慈，可他却在言臻的两位师父来挑战无天时，曾替代无天完成了那场比试，以至于无天这个祸害好好的活到了现世，这才让他们有机会通过诡鉴重现的历史，看到眼前的美景。

没有言臻看风的闲情雅致，跟随马车进入城主府的殷素，才看到无天被某个猎灵师领走，原本在马车内坐着的那个男人，就将她从阴影中拉了出来。

“姑娘鬼鬼祟祟的附在马车的阴影里，潜入府内，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