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巧听到她的声音,本能的便往她这边爬来,请求着。
“娘娘……娘娘救奴婢呀!救奴婢,好疼,好疼啊……”
可她的视线,本能的落到地上熟悉的身影上,尤其听到她的声音谢巧本能的想她这边求救时,那双已经给血布满的眼睛,还血流如注的样子,恐怖的让华素妃退到了身后的门上。
仓皇扶住门边才不至于落到狼狈的地步,面上僵白的将视线投到那个背对着她不动如山的背影上,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做到这一步。
“歌儿……歌儿……你怎么能……”
“歌儿在小时候就觉得……”
他回身,突然道。
“这女子的眼睛里,藏着太多不好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以至于让她根本看不见自己脚下的路,也看不清自己是谁,老是犯些自以为是的糊涂,她自己作死也便算了,可将姨母也连累了,那就罪不容赦了。”
说着他貌似建议道。
“姨母,这样的人,再用,您还是仔细斟酌一番比较好,歌儿言尽于此,望姨母自重。”
这次太子离开,脚下并未再有丝毫的停留,直到他的撵轿离开的远远的,华素妃再难以压制自己的情绪,惊骇恐怖的叫起来。
“他果然是为那个女人来的,他果然又是为那个女人来的循环……天谴呀!金召家的兄弟,注定都要毁在心不在他们的女人手上……”
华素妃愤恨,也绝望,在这些繁重的积压之中,却也无法否认,她却是那个追随着金召家血统的那个女人的。
她追随着那个人,在还是那个未及笄的小小少女的时候,在他的目光还始终落在自己那独一无二得天独厚的二姐身上的时候,也在二姐没了后他也不曾转移的时候。
他没有回头看她,纵然他让她做这个宫中最至高无上的女人,他却不让她做他实际名义上的女人,更不愿给她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她更想以此证明可以取代那个女人的位置。
什么都没有,追了这么多年,除了一个虚名,她什么都没得到,除了能比旁人与他多说几句话,她拥有的只是这永安宫无尽的冷寂,可笑的是,这些还是她竭尽全力打压别的女人的来的,还要对外界与他一起造成一个,恩爱夫妻的假象?
成全他对于自己姐姐的爱情,成全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忠贞,更成全一个他作为伟大君王的心愿,她成全了他全部,他却吝啬的只舍得给她一个虚名?
她看他为那个已罔顾多年的女人生生承受了这么一辈子,她看他为这个国家承受了一辈子,如今却还要看她一手养大的他与她的儿子,为另一个女人慢慢走入疯狂。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竟然将这么多得天独厚的人都逼入疯狂了?将她也快要逼疯了?
错了吗?当初选择入宫,选择陪在他身边还是错了吗?就算入宫也无法得到他,就算入宫也没有比自己的姐姐多麽高贵,便是她的儿子,她以为她罔顾这么多年,她照顾了这么多年,总也是养大于生的,她以为她总算有一样赢了她的,在她儿子的心目中她比她重要,可今天才知,原来她从来都没有赢过。
母亲永远是母亲,姨母永远是姨母,变不了真正的母亲,她越是渴望,失去的便是更多,而在今天她连最后一份尊严也没了,是她养大的这孩子亲手毁去的。
“娘娘……娘娘救命……”
华素妃快要崩溃的绝望混乱之中,谢巧惊慌的声音将她的心神换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