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金王坚持这么多年不娶妃生子一样。”
惠雸帝目中的怒色完全熄灭了,仿佛再难以以盛怒对她,转身再次坐下,却是依然要面对她的追问的。
“陛下,正因为明白,你并非那些自私的人,所以曾经便是你让臣做一些不愿做的事,臣为难,却依然不曾怨恨过你,可让臣不明白的是,臣能懂您,如何您就不能多信臣一分?”
她目中追问的委屈退下,隐隐再次冷厉起来。
“您怕我?怕我拥有神瑛皇后的力量,却没她的大仁大义,成了摧毁您子嗣基业的祸端?”
皇帝闭目扶头,无力非常的叹息。
“傻孩子,你没做父母,不会明白一个父亲对于孩子的担忧,这金召江山也不是寻常家族,朕为这万里江山,已经付出的太多,这快要交到自己孩子手上的责任,更不能在他手上出事。”
司马嫣猛然冷厉起来。
“那你难道就没想过,若是如此都还阻止不了我的憎恶,阻止不了他的执念,将我锁在这后宫之中会是何种后果?还是……”
她心头一紧,颤巍巍的说出那个最可怕的真相。
“在您的子孙基业,万里江山面前,我只是一个祭品?”
惠雸帝没有立即回答她,那肃穆威严的菱角分明的龙颜上,却是无比清晰印着一个答案的。
沉静,无畏,仿佛她现在所有的怨念恨意他都能坦然承受,他便是做着这么残忍的事也能如此坦荡荡?倒是让她这个受害者情何以堪?
她的猜测没错,而他开口,也证明……她所揣测的没错。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最后你会不会落到这个结果,在此之前,是能掌控的。”
司马嫣好笑不已,只感觉自己两年来的尽忠职守,丝毫不敢懈怠,全都是自作多情的浪费感情了?
不是怨他不愿回报以相同的信任,是自己的这些心意、忠诚,终究成了别人手中的筹码,利用她到此的怨憎。
对自己的怨憎!
她当这是作为一个臣子该做的一切,可到头来,这成了君王手中,理所当然将她送到绝地的一个理由?
她这算是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吗?他凭什么以为她可以甘愿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陛下。”
深深的压下心头的怨憎,她沉重的提醒道。
“您忘记了一个事,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相对的,如果你认为一直接受别人的好意,别人的忠诚,连最基本的善意、仁慈都无法给予,你是要比真正自私的人,还要贪婪恐怖的。”
“……”
司马嫣看他,眼底有着浓重的怨念。
“我当初在东宫西宫之间选择您,不是因为您比他们对我有多好,是我能确定,起码你是最想这个朝堂好的那个人,是最公正的君王,最仁慈最严格的父亲,最值得臣子追随的明主,可您今天让我觉得,或许我真的看错了?”
司马嫣泪眼婆娑,这泪冲刷了她的怨憎,也将她心底对他的失望如数决堤而出。
“您将我的忠心一次次剥开要我证明,您将所有世人所不容的枷锁都套到了我头上,您更理所当然的利用我到让我别无选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