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了想,还是删除了原来第一章前留言,毕竟现在的我和6年前的我、和10年前的我都不同了。今天看到一个新评,但是非常感谢,尽管是批评但看得出很用心,我戳开他收藏的作品,恐怕只有西汉的真爱粉才能做到如此。之所以提到10年前,是因我高中就开始手写这个小说,后来大学改为电脑誊抄续写,手稿都还在,和毕业证书放在一起,对我来说很珍贵。中间修改无数次,最终决定发出来并更新的时候,是我初入职场最为难熬的时间,它成了我的支撑。这期间交到很多朋友,现在想来非常珍贵,只可惜我顾此失彼,未能用心经营这些友情。刚才有些懊悔,因为前路漫漫却没有知心伙伴的日子,实在是寂寞。第一次断更时间不长,因为工作的艰难挺过来了。第二次断更时间变长,后来工作的艰难又挺过来了。第三次断更很久很久,若干年,却是因为所有的艰难都已经看开了。大概是快乐使我忘记了曾经的精神支撑,大概是现实生活中有了全新的目标,我无限期离开了。2017年我回来过一次(也可能是2016年),却只是过门不入,未能停留。然而这几年,一梦未央的影子却一直在我脑海中,我没忘也忘不掉。怎么可能忘记,“霍去病”三个字,是我记事起就印在脑中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以至于我在《汉武大帝》上映的时候,从沙发上蹦起来,是他!仿佛是电视剧里提到我的旧相识。可是如果有耐心读到最后的小可爱们会发现,霍去病完全不是男主了。如果我很幸运还有从一开始就陪着我的读者,你们也会发现,最后的走向其实已经脱离我大纲的掌控。我和6年前不同,和10年前不同了。而今我通读一遍后,我知道,卉紫大概也长大了。毕竟她这一梦,或许将凭空多出10年的记忆。从一个含糊不清、自以为是的自私鬼,恍然醒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自己是谁了。而这个故事,也选择了它自己的结局。这是我,也是每一位的变化。还有就是,过去批判性的留言以及自己的解释也好、辩解也好、无奈也好、伤心也好,现在看来都觉得非常有趣、非常宝贵。就当我是在猜测、是臆想吧,毕竟历史变成了文字,它不再是画面,不再由活生生的人以言谈举止来展现。或许时空当中有夹缝,我只是想试试夹缝当中另一种可能性。我是虚构,但虚构的还算认真。欢迎各位留言交流,非常不清高地向增加收藏和点击,嘿嘿嘿。 闲逛许久不觉天黑,卉紫已经困得呵气连天眼皮打架,而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却刚刚开始。街灯乍起,小吃街也一片火热。一早就吃饱喝足的她虽已无所事事,却不想回家,不想参加家里的口水战。 这几天怪梦不断,一睡着就满脑子喧嚣,总有些穿着褂子的怪人飘过,时而有男子的温柔呵护、女子的谈笑风生、更有不知是谁的凄厉争吵。她知道这是梦魇,而梦魇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 可谁也扛不住每晚每晚的心理混乱啊。 卉紫郁闷透顶,三五不时就有一吐为快的冲动,却怕被人误会成女神经。 困倦的她听着爸妈无休止的斗嘴声思绪更加烦乱。 爸爸是高校史学教授,论著荣誉无数;妈妈是市医院的主任医,平时总有一股好似按着人屁股扎针的狠劲。二人虽然画风不同,但同是高学历死傲娇,难免会就某些话题起些争执。每当他们争论不休,卉紫总是炮灰。 今天老爸得了一个方盒子,傍晚他们便在饭桌上就这方盒子开启了辩论会。卉紫饭吃一半撂下筷子,借口消化粮食,抓了把钱就出来继续胡吃海塞。吃饱了、再加上已十数日夜不成眠,一股股倦意直涌上脑门。实在没力气,便穿过那两条街回到社区,死气沉沉的向楼上爬去。 回家时九点,夫妻俩已不吵了,而是凑在书房叽叽咕咕,甚是专注。 卉紫想起那方盒子。 平日老爸时不时总往家拎些古玩文物,这次的盒子包装精细,应该不是掉土渣的瓶瓶罐罐,搞不好是个光洁小巧的古玉——卉紫不由得一笑,暗道一定要在交公前弄到手把玩几天,兴冲冲地奔进书房。 “快来看!”老妈勾勾手。 卉紫老远看着老妈一脸兴奋,老爸也是津津乐道,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可奔走两步到了书桌边,热度顿时退了下去:只见方盒子旁一堆散乱的泛黄旧纸——这是散装的古书。 书是古代版式,右起段落,竖写无标点;而且字体也颇为怪异,极其贴近小篆,又神似隶书。密密麻麻布满每张黄纸,第一眼就让人晕头转向。 “什么东西……”卉紫脱口一句,转身要开溜。遗传基因外加从小家庭氛围耳濡目染,卉紫本该也成为一个历史小学究。但实际上完全相反,她虽被填鸭式灌了不少知识,但内心对此事兴趣缺缺。可老爸随之的一句话,却又将她的脚步拉住。 “这是写前汉的书。”老爸道。 卉紫一怔,前汉二字不由让她想起一件事。 卉紫姓刘。爸爸刘文轩,妈妈苏秀。 奶奶讲过,刘姓氏族大部分是源自汉代皇族,随着王室分封而分散到全国各地才日渐增多。为此,卉紫专门百度一下,得知刘氏分彭城刘氏、中山刘氏、长沙刘氏等数支。但是随着时间的稀释、年代的变迁,现存刘姓可能与上述分支没什么深厚关系了。 卉紫家其实也并不属以上支系,不过原因不同——她家里不是没深厚关系,而是关系太深厚了——根据族谱说明,家族是西汉皇室直系后代,是武帝之子的分支。这并不是说族谱是前汉时传递至今,其实真正的家族记载也只是从近22代开始。几辈人数次更新、誊抄,这则家族故事始终不变。且奇怪的是,族谱释放了大量关于家族分支与汉武帝关系的说明,却不知为何独独对这最关键的武帝之子颇为忌讳,只一笔带过。 何况历史上,汉武帝并无这个儿子。 对此,老爸也表现出了一个历史工作者该有的素质,客观认为这不过是家族祖先想要制造话题或借皇室抬高地位、增加神秘感罢了。 踟蹰着想了这许多,卉紫继续抬脚要走。这书她可不想看,字太多,辣眼睛。才迈步,余光瞥见老妈频频抬头,目光在自己和手中纸张间犹疑比对。她手中那纸张,似乎是一张泛着洁白光亮的现代纸。 “这是什么?”卉紫说着,作势伸手去取。 “去!”老爸把女儿挡到一边,“别弄坏了。这可是在绢帛上拓下来后又复制的,要来一份不容易。珍贵的很。”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妻子手里接过,又小心翼翼地递给卉紫。 “连原书都要的来,这么个复制品会不容易?……”卉紫边嘟哝着边小心翼翼的捻过来,瞄了一眼不禁笑道:“哈哈,你们拓画还负责上颜色啊!” “你谭伯伯手下的学生闲的无聊做的。”老爸随口答着,对女儿关注这些不打紧的事儿显得很没好气。 卉紫扁了扁嘴,仔细打量起画来。 这画上是一女子,垂髻飘逸、衣装艳丽,正覆手侧身端坐于亭轩边的栏杆上远望,眼波流转,哀伤满溢。 看到这里,卉紫不禁赞叹。她虽不了解拓画的技术流程,但也深知拓印之不易。可这拓纸上的女人像不止清晰,就连面部表情也栩栩如生,足可见原画刻画的精细度。这种精细写实与那个时代画风并不相符。 对,不合古风。 画如此,那这书呢? “据说是宋时从竹简上誊抄,原竹简已经流失。但老谭说那原版绢画极可能真是前汉文物,虽有风化但尚算完整,已经封存了。”老爸两眼放光滔滔不绝,“依我看至少这纸书是真正的宋朝遗物。不过,书的内容就难说了,我大概看了一遍,是个传记,内容和人物,都没有历史记载。”话未说完,他啧啧的赞叹,“老谭为了这东西不知道奔走了多少地方花了多少银子,好东西!要是真品,得赶紧上报。” “没有历史记载的多了,平头老百姓就不能出个传记?那肯定登不上历史书嘛?”卉紫反驳。 “你懂什么。”爸爸没好气道,并不多解释。 卉紫扁了扁嘴,不再言语。不过,没有史实记载的传记——也就是,野史?野史,她就有兴趣了!卉紫忍不住嘻嘻笑着和内心的兴奋,正要开口商量老爸能不能给弄份现代汉语翻译件给她瞧瞧。可话还未开口,一旁兀自沉默许久的老妈插嘴了: “你仔细看看这画上人。”妈妈又将焦点引回那张拓画。 卉紫研究三二,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只好将目光投向老妈。 “你看这画上人是不是像你?”老妈眨着眼。 卉紫一怔。她狐疑地仔细端详,可是古时的画风实在不敢恭维,她只看得出作者想画个美女,美女还很神伤,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她的真实样貌。 老妈见卉紫不开窍,等不及地伸手指点:“你看这,还有这。”卉紫目光扫过,不由得定格——但见画中女子左手虎口至腕间的手背上,有一块手指肚大小的黑色祥云图案,与自己左手上胎记分毫不差。再看嘴角左侧,也与卉紫一般有一颗小小黑痣。 “巧了!”卉紫新奇一乐,困倦扫去大半,“爸,爸,”她凑过去,“这书写的到底啥?” “是这女人的传记,我还没看完。”老爸依旧头也不抬。 “这书谁写的?”卉紫又问。 “不知道。” “老刘,你说这女子会不会是卉紫的前生啊?”老妈无厘头的来了一句。 “胡说。”老爸一口否定,“还是科学工作者呢,这不过凑巧而已。”说罢他抽出了手中另一张白纸,话锋一转,“比起那画,我更不明白的是这封信。为什么它格式、内容以及语言结构上都与传记不同,不古不今,不伦不类……” “这又是啥?”卉紫凑上去。 “这个——”老爸扶了扶眼镜,“是与画像一起从绢帛上拓下来的信。” “你少说没用的,”老妈掐了老爸一下,又不依不饶起来,“你刚才不还说这女的和咱们卉紫像么?” “像是事实。”老爸反驳着,“但是像不代表就是啊。” 卉紫脑子嗡地一声,敏锐地感觉到又一场口辩即将开始,连忙逃离了现场。 合上卧室的门将喧嚣隔离,思绪随之流转。 前汉,野史,画中与自己神似的女子,女子有着官方编外的野史故事。 卉紫闭上眼睛,几日来的梦魇幽幽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