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汀愈越是要拦这纪佳,纪佳就越是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
他侧身就要走,可曹汀愈已然是拦了过来,纪佳脸色整个更沉,“你胆敢!”
曹汀愈微微的带了点笑意,“都督聪明一世,但是有的时候,却总归是功亏一篑。”
他眼神落下来,更多的是嘲讽的味道,“怎么都督难道不清楚,今晚注定不会是风平浪静的一晚,这样的夜晚,都督竟然是会选择不留在陛下的身边,这我倒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纪佳冷哼,“陛下的身边自然有更多的人护卫,而我只要来办陛下交代的事儿也就是了,由不得你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曹汀愈哦了一声,语气更多的就是随意了,然后就说,“是吗?陛下的身边的护卫,真的都值得信任吗?”
曹汀愈的笑意更浓,“今日,大皇子揭竿而起,我以为都督就应该清楚,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是值得全心全意完完全全相信的人,都督应该也明白,陛下如今,除了你,还能是有谁,是值得信任的呢?”
纪佳脑子里立刻闪出一个名字。
陆城。
那怎么说,这个在陛下身边多年的大伴,在陛下最需要人的时候,也肯定是会陪在陛下的身边的。
这点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人最经不住的就是质疑。
如果别人质疑你,如果一旦别人反反复复的在质疑你的话……
你就是也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话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他突然就听见了响动。
这响动是来自天南地北的,纪佳耳力极好,只是这样听了个响动,他就已经是清楚,这就是整装前行的军队了。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军队出行是因为什么。
他立刻就清楚了。
只是一瞬间,他的脸猛地变的唰白,即便是在这样的夜色下,也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曹汀愈可以保证,这绝对是纪佳有史以来,最慌乱的一瞬间。
他甚至是说话都已经有点磕磕绊绊起来了。
“今晚,你们是打算今晚……”
曹汀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摇了摇头,眼底飞速的滑过一抹笑意,“不是我们,都督,你还不明白?这件事,从来都不是我们。”
“你现在还想着把所有的事儿都推给大皇子还有什么用!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的事儿,你以为,若是大皇子真的败了,你们落的下场,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曹汀愈悠悠的叹了口气,不说话。
纪佳就说,“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怎么都不明白,这里面为什么是会有你,我自认,不管是我还是陛下,都待你不薄,你竟然反了,我真的想不明白。”
“这世界上会让人想不明白的事儿有很多的,都督又何必每一件事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呢?”曹汀愈不欲再说,只是说,“都督只需要知道的是,今晚,都督是不能离开这大皇子府了。”
纪佳冷笑,“你如今说话倒是好大的口气,怎么,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拦得住我?”
曹汀愈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然后就说,“只是凭我,自然是拦不住都督。”
夜色中,四面八方跳上房顶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是有十几二十人之多。
纪佳猛地一看。
若是那些乌合之众,不管来多少,他都是不带怕的。
但是这些人,明显就是东厂的精英。
有一些甚至是他一把手提拔起来的,竟然如今也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而这些人只是低着头朝曹汀愈微微行礼,“厂公。”
纪佳心猛地一跳,“你放肆!”
曹汀愈笑起来,“都督,这样的小事,你竟然还放在眼里去计较的吗?”
如今到底最后谁才会是那个唯一的厂公,只是今晚,一切就见分晓了。
而纪佳已经是先一步动起来了。
陆城扶着迟迟的手,送迟迟进去,语气恭敬,“陛下这几日可是辛苦的很,一日一日的,就是吃的也见少了,只怕如此,身子会熬不住呢。”
迟迟扯了扯唇角,“大伴劳心了。”
“伺候陛下,原本就是奴才应尽的职责罢了。”
迟迟便说,“那如今,父皇还可以自己从这御书房走出去吗?”
这话问的奇怪,但是陆城连步子都没有顿一下,只是低着头说,“这都要看殿下的心意了。”
迟迟收回手,只是覆在了跟着来的阿枝手上。
她扭头看陆城,“大伴辛苦多年了,也到了时候该休息了。”
陆城便说,“这深宫,原本就是奴才的家了。”
迟迟就说,“家可以换。”蛋疼aneng123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