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谁更惜命。”裴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周围的花受到血腥气的吸引,加快了移动速度。 “裴澈!你不要命了!”希香甜上前一步挡住了他还要继续用力的手。 “松手,我有分寸。”裴澈的声音很冷,对周围的变故毫不在意。 希香甜不敢赌,她直觉如果赵印不让步,裴澈会以身试险。 “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来不也是想杀了我吗。” “我现在反悔了,不行?”裴澈冷睨她一眼。 洞口的赵印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他的表情严肃,脑海里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裴澈刀架在脖子上的动作没有停止的意思。 赵印一动不动,裴澈脖子上的刀口也越来越深,鲜血顺着伤口滚出来,黑色的花在脚下摇曳。 “够了!”赵印吼道:“裴澈!就当当年老子瞎了眼救你!” “这个废物现在不配做我奴隶,就用她的命来祭葬这些花吧。” 一个单薄的身体被赵印从上方丢下来,洞中的宁静被短暂划破后又归于平静。 娇兰的眼睛瞪的老大,像一种无声的质问,鲜血自她身下汩汩流出,周围的花像受到感召,摇曳的越发欢快。 裴澈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的。 娇兰是陪伴在赵印身边最久的侍婢,久到不经常来百花山的裴澈对她都有几分感情。没想赵印下手竟如此不留情面。 赵印离开了,或许是远离了洞口,总之从下往上看已经看不到他了。 裴澈将希香甜抱进怀里,希香甜的身段本来也小,裴澈一个揽腰就将她全部包进怀里。 他带着轻功往上升,快到洞口的时候,果然迎来一阵带着杀气的风,他堪堪一个转身才躲开。 将希香甜放下,裴澈运着剑就迎了上去。 “赵印!你几次三番出尔反尔,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我想活,裴澈,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喜欢那个女人,我可以给你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但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赵印接着他的招数。 虽然之前两人打斗过一次,但赵印这次恢复的似乎不错,一时之间,裴澈竟落了下乘。 “你喝了血。”裴澈用的陈述语气。 赵印每季会用血沐浴一次,但偶尔也饮血。 饮的血却十分讲究,是从娇兰身上取的血再淬炼而成。饮血的功效立竿见影,最明显的就是体力提升。 赵印杀红了眼,裴澈渐渐落了下乘。 “离开这!朝东南方向一直走,有一处小口,从那里逃出去。”裴澈喊道。 希香甜照着裴澈的话做,往东南方向走。赵印眼见入口的羊肉又要飞了,眼神十分不甘。但他又不敢对裴澈下杀手。 “裴澈,我保证不杀了她。我们时间不多了,你不能在这时候意气用事,而且你别忘了,你练过绝情大法,你动了情,反噬会加快我们死亡速度。”赵印急红了眼,这几年来,他从没比这天更心焦过。 “她会生不如死。”裴澈轻易能想到那种场景。 这些年,为了他和赵印的命,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一些人的死亡。他也累了,如果能就此结束也好。 希香甜早已不见了人影,赵印便无心恋战,他的心思全在希香甜身上。 希香甜照着裴澈说的,迈着步子朝东南方向跑,浓烈的花香依然充斥她的口鼻。在她体力不支几近昏厥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裴澈所说的小口。 山外的空气果然清新不少,她大力呼吸几口,充斥胸腔的花香被冲淡了,身体的体力渐渐恢复。她发现内力也可以调动后,忍不住朝百花山看了一眼。 “香甜,我们还是快走吧,你再进去不就白出来这么一趟吗。”秦玥催她。 * 希香甜也不知道那天裴澈和赵印怎么结束战斗的,她回到远山派时,派里快乱成一锅粥了。柳城就差第二次带着一票人冲向日月城了。 “妙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希香甜是被人扶到柳城面前的,虽然她很想先睡一会。 “爹,我困死了,让我先睡一会。”说完,她就闭上眼睡过去了。 这一睡睡了三天,她也不知道外面在这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道消息漫天飞,有传闻远山派柳妙再次被魔教裴澈掳走的,也有说是柳妙私奔半路和情郎闹掰了一拍两散的。 这三天里,江湖各派还沉浸在对远山派的调侃里,毕竟当初各派费尽力气想拉柳城入股,这人却一声不吭倒向了魔教,这点不能不令正派人士为之愤慨。 “掌门看起来飘然世外,其实野心大着吧。” “现在稍微有点本事的都巴不得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何况我们掌门?人之常情。”另一个声音似乎很明了世事,但仔细听其中还带点酸意。 “希望掌门不要拖我们这些无辜人下水啊,和全天下为敌,这我们可承受不起。 远山派内部都开始有这种传言了,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先传起来的。 希香甜在屋子里醒来,就听到这种嚼舌头的话,心情说不上好。 她动动身子,说话的声音也立刻停了下来,不一会目光躲闪地出现在帐子里。 “倒点水来,我渴死了。”她吩咐道。 希香甜喝水的功夫,柳城就赶来了,他将周围的人都差走,脸上少有的慌张。 “妙儿,你没事吧,让爹看看。” 柳城宝贝柳妙,江湖上下人尽皆知。将毕生的武功传给她,还打算日后将远山派给她接管。 要知道,放眼江湖,掌门是女子的门派屈指可数。而且那些门派对女掌门的要求相当严格,要么是不准成亲,要么是武功盖世,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但柳城就不一样了,他用尽心血培养柳妙,却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成龙成凤。柳妙还小的时候他想过,如果她有能力承袭他的衣钵,他再高兴不过,如果不能,他就尽量将她许配给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 “我已经没事了,就是太困了,现在好多了。”希香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爹,我睡了几天,这些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柳城絮絮叨叨地将给她听,这些话秦玥已经告诉希香甜了。柳城说完,又叮嘱她不要担心,一切有他。 “妙儿,那你能告诉爹,你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