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宋轶岚直接到医院挂了妇产科，做了B超，确认是怀孕了，五周。　　宋轶岚又高兴又害怕。　　接诊的医生直说她心大，这么久了，愣是不知道。　　宋轶岚觉得很冤，他们平时防护措施做得很好，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出过意外。按时间来算的话，应该是年前童浩结婚那阵子。那天从童浩婚礼上回来，杜可仁就缠着她做，最后家里没套了。但那天杜可仁似乎不太高兴，宋轶岚也在兴头上，索性都没在意，做了下去。宋轶岚想想，之后光顾着吵架生气，似乎是忘了吃药。要不是这个孩子提醒，她还真想不起来这事儿。　　宋轶岚撇撇嘴，一次就中，啧，还真是年轻力壮。　　吐槽归吐槽，宋轶岚还是担心。跟医生讲了出血的症状，医生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才五周，胚胎还相当不稳定。　　宋轶岚又跟着护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没有大事儿，应该只是最近太忙了，精神压力太大。　　医生见宋轶岚出来进去都只有一个人，不禁问道，“你老公呢？怎么没一块儿来？”　　“出差了。”　　“啧，自己老婆来医院做检查都不陪着。”医生似乎有些不满。　　宋轶岚笑笑，“警察，为人民服务呢。”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自己，但是对杜可仁，她向来护短得紧。　　医生看了看宋轶岚的检查结果，应该没事儿，只是要求她回家卧床休息，不出血了就没事儿了。之后又叮嘱她补铁，补叶酸等等。　　拿着一堆的检查结果从医院出来，宋轶岚打车回家。　　关于孩子，宋轶岚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最起码，在没想好结婚这件事之前，宋轶岚没想过孩子的问题。可是他就这么来了，打了个措手不及。宋轶岚虽然意外，却也格外珍惜。　　路上跟孟检又请了两天假，孟检倒没问什么，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连上周末，宋轶岚有四天假，她开开心心地回到家。　　在锅里熬上半锅粥，宋轶岚去卧室洗澡。　　她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心里欢喜而柔软。可能因为星星的生病，一想到这个孩子，宋轶岚就格外疼惜。他这么小，B超上都看不到，像一颗小小的种子，静悄悄地蛰伏在身体内部，安静地缓慢生长。然后他慢慢长大，长成苹果那么大，再长成柚子那么大，最后长到西瓜那么大的时候，就出生了。　　之后他会从婴儿长成幼儿，从幼儿长成小小的少年，再从小少年成为挺拔的青年。他会有自己的爱好和事业，也会有自己的另一半，他逐渐成熟，飞向他的天地。这个过程多么美妙啊，宋轶岚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是他还是她呢？会是个调皮捣蛋的淘气包呢，还是个温婉可爱的小天使呢？要是个男孩儿，一定得像杜可仁那么高那么帅，但是不能像他那么不听话。要是个小女孩儿呀，还是别像自己了。像谁呢？就像崇漪吧，二虫虫可爱得很。　　宋轶岚想着自己孕育的这个小不点儿，笑得眉眼弯弯。　　反正是请了假，宋轶岚屏蔽了工作群，也不再抱着电脑改论文，躺在床上想给杜可仁打电话。拿着手机琢磨半天，又放下。　　先不告诉他吧，等他回来，当面告诉他。宋轶岚笑眯眯地，眼角眉梢儿都是不易察觉的狡黠。　　宋轶岚在家里过了过着没工作也没人打扰的逍遥日子，如果杜可仁时不时打来腻腻歪歪的电话不算是打扰的话。　　都周五了，杜可仁出差五天了。宋轶岚仗着没工作压着，索性赖在床上不起来，摆弄着手机，就快压不住要给杜可仁打电话了。　　想到杜可仁，宋轶岚有点担心。虽然他每次都说没事儿，也按时吃药了，但他在外面忙活着，怎么可能照顾得好自己，只怕又是胃药和止疼药一起吃，靠水果糖扛着。　　宋轶岚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里找吃的，顺便检查一下冰箱。果然，整包的水果糖都被杜可仁带走了。　　杜可仁你个混&蛋！　　　　宋轶岚猜的总是对的，杜可仁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　　第一天在外面跑，回局里几乎熬了个通宵儿，胃疼也懒得起来吃药。第二天硬挺着又在外面跑了一天，当天晚上就烧起来，被童浩拖回招待所，强制休息。之后断断续续地发烧，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死扛着带着当地公安局分析案子，他难受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又扛了两天，终于在周四晚上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之后抓捕就是当地公安局的事儿了，杜可仁被童浩带回招待所。　　刚一进门，杜可仁一头就扎在床上，却震得胃里一阵阵地上涌。本来就没吃什么，早就吐得没什么东西了，还是难受得直冒冷汗。　　童浩担心他，伸手过来想把他拽起来，“老杜，起来，去医院。”　　杜可仁闭着眼睛摇摇头，完全不想动弹。　　“那你怎么办？”　　杜可仁睁开眼睛，咳嗽两声，哑着嗓子说，“让我缓缓，回去再说。”　　“你要回去？”童浩诧异地瞪大眼睛。　　“嗯。”杜可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明早就到家了。”　　童浩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摇摇头，出去给这边的刑警队长打电话。这祖宗要走，谁也拦不住他。　　杜可仁缓过这一阵儿，自己倒水吃了药，帮着童浩收拾东西。他们上路的时候，局里抓捕的人还没回来。　　杜可仁发着烧，胃也疼，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好在是在路上接到那边队长的电话，嫌疑人抓到了，正在连夜突审，杜可仁这才放下心来，好歹是睡了一会儿。他本来就难受，再在车里颠簸大半夜，进市区的时候几乎软倒在座椅上。　　童浩懒得跟他商量，径直开车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薄雾笼罩着，路边灌木叶子上结着霜。　　童浩绕过去扶杜可仁，直到这时候，杜可仁才知道到了哪里。他皱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童浩看见他的表情，心说，你要再闹腾，我立马打电话把岚姐叫来。　　杜可仁似乎也清楚自己的状况，一声不吭地被童浩押着去挂水儿。　　在外面奔波好几天，杜可仁还病着，童浩开了半宿儿的车。两个大男人都累的够呛。杜可仁输液的工夫，俩人就靠在一起睡着了，直到天光大亮，医院里开始熙熙攘攘。　　杜可仁还没醒，童浩抬头看看他的药，还有小半袋儿，估计再有个半小时也就完了，于是没动地方儿，让他靠着继续睡，自己拿出手机回微信。　　群里正交流着昨晚的突审，童浩从上往下扫了几眼，跟他们推测的相差无几。不由得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睡觉的这个男人，啧，病成那熊样儿还能破案。　　客客气气地回了那边儿队长表示感谢的微信，顺便替杜可仁解释了一下，说这家伙累得够呛还没睡醒，人家队长也表示理解，仍旧是千恩万谢。　　童浩又刷了几条新闻，杜可仁的药差不多就输完了。护士过来给拔了针，杜可仁这才醒过来，自己伸手按住手上的胶带。　　“醒了？”童浩笑着调侃他。　　“嗯。”杜可仁不好意思地笑笑。挂完水儿，又睡了会儿觉，杜可仁似乎恢复了一些，看上去比昨晚精神多了。　　“周局准假了，不过明天得去，还有事儿。”童浩冲他扬扬手机，周局刚发的短信。　　杜可仁也乐了，“那敢情好，回家补觉儿去。”　　童浩站起来，穿上自己的大衣，“走吧，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