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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进来的?”她以极快的速度跳下秋千。    夏翊风一个侧身利落的坐在秋千上,随即抓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她便坐在了他的身侧。沈千容双手紧抓着开始摇晃起来的绳子,瑟缩着听他无畏道:“自是正大光明进来的。”    沈千容在他身侧,难得脑袋还能飞速运转:“所以说,很快整个长安都知道南国太子没进皇宫,率先进了我沈宅。”    夏翊风眉眼弯弯,宠溺的笑笑:“不,应该是郡主府。”    沈千容漠然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瞬间就想弄死他。    然而,不论是武功还是心智,她都不是他的对手。末了,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无所谓的在这里住下。    直至夏翊风连续蹭吃蹭喝数日后,沈千容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但话到嘴边终是依着求生本能说得婉转了些:“师兄……”    “嗯?”    “你预备在长安盘桓几日?”    夏翊风抬头睨她一眼:“一个月。”    沈千容立时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当即便猛地站起身:“夏翊风,你这是要害死我。”    沈千容在他面前,一贯是小可怜小委屈的模样,极少直呼其名。见此情形,他不由得神色一暗,随即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千儿,你明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我是舍不得伤害分毫的。”    沈千容一口气顿时泄了个干净。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男子,面对别人时是怎样的杀伐果决,阴狠凌厉。    年少时,师父对于师兄身手的要求极高,有一次甚至弄来了一千死士。    师兄被丢进那个野兽诸多的林子里,同时还有一千死士时刻危及性命。她不知道最后他是怎样活下来的,她只知道那个被血液滋养的林子,后来生长的极其茂盛。也是从那时起,他的一颗心变得冷硬异常。    可不管是现在的沈千容,还是幼时的小师妹,她都清楚的知道,她于师兄而言,是这世上唯一的柔软。    她是他的软肋。    因此,他不过一句话,她便是连恼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心底里仍是忍不住默然腹诽,她师兄就是狡猾的紧,一句话就能让她哑口无言。    她曾亲眼见过,他从那林子里飞奔而出,满脸是血,眼神冰冷无情。可是在望见她的时候,还是竭力扯起一个温暖的笑意。    沈千容遂跌坐回凳子上,双手捧着脸,嘟着嘴颇是无奈。    夏翊风伸手敲敲她的额头,狡黠一笑:“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态度吗?千儿,我这可是在帮你。”    沈千容白他一眼,轻哼一声,却也不反驳。    师兄在她这里这几日,长安城早已流言四起。    “听说皇上新封的郡主和南国那个台子关系匪浅呢!”    “可不是?说是和亲,你看看,这都在一起住了多少日了,竟也没有个避讳。”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说不定,人家早前就在一起了呢!也就咱们皇帝被人家蒙在鼓里。”    “你们说,该不会……边关失守就和他们有关系吧!”    “那可真是红颜祸水啊!”    “妖女!肯定是妖女!”    不过数日,流言已被传成这般模样。沈千容初识不耐,后来竟也安了心。索性他想住几日,便住几日。反正他是南国的太子,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    沈千容平和了心态,反倒能够揪着先前的事仔细地问他一个前因后果。    “先前,是你特意引我去救相宜的?”    那日,她确然是在南国,距离那间青楼却也不算远。但若非听了邻座几句闲言碎语,也不会生了心思去救下那个女子。    夏翊风微微一笑:“是!”    沈千容并不意外师兄供认不讳的姿态,他惯常如此,所做之事,素未有不敢承认过。    “所以……”她终是下意识蹙眉,“你那时便知道,他日战事,萧温会被派做守将?”    这并不合情理,那时的萧温纵是情意重,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南国皇帝又如何会派一个书生作为守将。    如若是赌注,未免要靠些运气。这并非师兄的行事风格。他做事,一贯是十成十的把握。    夏翊风仍是微笑点头:“是!”    “你在赌?”沈千容略有些疑虑。    夏翊风微微摇头,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宠溺笑道:“当然不是赌!是他父亲的野心,和那些不能放到明面上的真相。”    沈千容终是有些了然:“所以,是你告诉了他真相,并教他以命去修习那般残忍的武功。”    夏翊风扬唇浅笑,仿佛不过件家常小事。他道:“当然,他没有时间,自然要付出些别的。”    沈千容长长地叹息一声:“他能够遇上你,委实是倒霉。”    “呵呵!”夏翊风浅笑,话语间却是颇为正经,“千儿,这怎能是倒霉?遇见我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如若不是我,以他父亲的野心,早晚要覆灭他们整个家族。我这是帮他逃脱,帮他抽离。”    沈千容轻哼着白他一眼:“你这是强盗逻辑!”说罢,方才觉得这话熟悉的紧,想起先前仍是叶阑青这般评说她,不由得有些出神。自打夏翊风蛮横的在她这里住下,便是柳之祁也不曾出现过了。    她这位师兄果然是让人忌惮的紧。    是夜。    两人刚用过晚饭,夏翊风便提议道:“千儿,我来长安许久,你还不曾带我到街上走走。”    沈千容一怔,下意识就反驳:“我还要尽地主之谊了?可惜,我也只是在长安暂居。”    夏翊风却不理会她,顾自站起身:“听闻你开了间茶馆,我们去坐坐。”    沈千容颇是怨念的瞧着他:“师兄,你要这么虚伪吗?”应儿每日都来同她报告茶馆的情况,以及那些客人们的消息流通。    夏翊风微微躬身,揉揉她的脑袋:“傻丫头,你许久未见他,可曾想念?”    沈千容的面颊陡地便红了,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临行前,沈千容到底是揪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同他道:“师兄,你别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    夏翊风原本背对着她,瞳孔陡地紧锁,眸间划过一抹剧痛。可他转身后,却是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什么关系?”    沈千容心内略有些不安:“如果他知道南国太子是我师兄,我怕……”那些流言不过是流言,可若是被证实,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阑青。    “我的傻千儿……”夏翊风无奈的叹息一声,“如若不说我们是师兄妹,只怕别人会以为我们真的关系匪浅呢,到时你更说不清楚了。”    沈千容闷了闷,到底是不发一言的跟在夏翊风身后,走向长街。    有些事她看似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如若入了叶阑青的眼,她竟还是有些心虚。    及至长街,沈千容才晓得,她还是太天真了。他们两人竟被人夸赞了一路的般配。    她初识不曾察觉,这会儿才惊觉,她这身碧色衣裳,和师兄这一袭天青色长衫,在夜色下,有种诡异的不谋而合。    踏进茶馆前,沈千容颇想到对面的豫之锦换身衣裳再上去,但如若真换了又显得做贼心虚。末了,竟只得这般上了楼。    夏翊风在她身前径自打开门,门内两人走来,他们互相依着礼数问好,沈千容这才从夏翊风身后挪着步子缓缓走出来,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    随后,柳之祁同沈千容坐在一旁,清楚地感受到了何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们虽是都保有笑意,但那气氛委实要人恨不得顷刻遁地而逃。    只是逃不得,柳之祁只好率先瞧着夏翊风微笑道:“传闻南国太子杀伐凌厉,今日一见,倒不似传闻那般。”    杀伐凌厉?    沈千容听着柳之祁这般用词,都不得不为他默哀。    果然,夏翊风笑得颇是恣意,只手指紧握着的茶杯,分明只是微热,这会儿却陡地冒了氤氲的热气。    柳之祁倒抽一口冷气,还未及舒缓,就听夏翊风悠悠然笑道:“柳夫人今日回家探望母亲,你仅派了四人同行。”    柳之祁陡然惊觉,夏翊风看上沈千容,正经是同道之好。这般狐狸的狡黠,明明要人恨极,偏又无可奈何。    然他已许久不曾这般被人威胁,立时扬声反驳:“胡说,我明明……”    “还有四人在暗中保护。”夏翊风轻飘飘的截断他的话。柳之祁顿时没了言语。天知道他多冤屈,明明只想缓和一下气氛的。现下可好,且尴尬着吧!    沈千容眼见着柳之祁缩了回去不再言语,只好冒了头做中间人。    她看向叶阑青同夏翊风介绍道:“这位是叶阑青叶将军。”顿了顿,又同叶阑青指了指夏翊风,“叶阑青,这是我……”沈千容紧咬住下唇,到底不知如何言语。    夏翊风却是突地站起身,走至门口,打开门同那小厮道:“将你们掌柜的叫来。”    房内三人具是一怔,他们都清楚,这茶馆名义上在应儿名下,真正的掌柜却是沈千容。夏翊风不可能不清楚。    沈千容刚要张嘴问他何事,他已然做回了位子上,应儿也出现在包厢内。她只好住了嘴,听夏翊风陡地同应儿嘱咐:“天色渐寒,将小姐的披风拿来。”    “是!”应儿垂首应下,遂转身离去。    她何时在这里放过披风?还有,他对应儿怎的如此熟稔?    对面的柳之祁感叹的却是,叶阑青果真是不发一言已然输了。啧啧!看看人家的这份体贴,尤其,人家还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