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昼一袭红袍,外边裹着个白色的锦裘,带来的小暖炉给施斐了。
这是除夕夜的宴会。
施昼不敢吃酒,随便用了点东西,他准备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不乱跑,不然又被人引着灌酒。
但是施昼不主动去找人,别人也总会来找他。
心累。
先前认识的那些世家公子赶都赶不走,又被卫炙带着去认识了一些武将,最后跟着施斐结交了众多文臣。
一圈儿下来,若不是施昼控制着每次只是微抿酒杯,现在人已经倒下了。
不过也没差离。
施昼晕晕乎乎的坐在自个位置上。
卫瑾靠过来,小声叫唤:“阿昼?”
施昼迷迷瞪瞪看过去:“啊?”
卫瑾道:“是不是感觉晕晕的?”
施昼点点头:“晕晕的。”
卫瑾就明白现在人已经醉了,他握起施昼的手:“出去吹吹风就不醉了。”
施昼摇摇头:“外边儿,冷。”
卫瑾面色一正:“谁说的?外边儿不冷。”
于是施昼就被卫瑾骗出去了,一出外边就变刮来的大风冷的一哆嗦。
施昼想回去。
卫瑾不让他回。
施昼冷的蹲在地上缩起来。
卫瑾也蹲下来,把他的狐裘掀起裹住施昼:“还冷啊?”
施昼小声道:“冷。”
卫瑾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大冬天的发疯不在里边好好窝着,反而拉着施昼出来吹冷风。
可能是里边太热闹了,太多人了,他想跟施昼两个人待一会儿。
也可能是,醉酒的施昼不常见罢。
“那你清晨练枪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冷?”卫瑾道。
施昼想了下:“也冷,我不敢说。”
卫瑾跟他挨得极近,手臂一张把人搂住了:“为什么不敢?”
施昼道:“因为卫将军,很凶。”
卫瑾笑了下:“那确实,卫炙的确凶巴巴的。”
施昼煞有其事的附和着点头。
卫瑾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阿昼离他远一点儿好不好?”
施昼歪头看他:“为什么啊?”
卫瑾道:“因为他会凶你。”
因为我嫉妒。
施昼又想了下:“好叭。”
卫瑾苦笑了下,我嫉妒啊,我嫉妒的快疯了魔,恨不得你们再也不会碰面。
为什么?你一开始认识的是我不是吗?
你一开始与我的关系最好不是吗?
为何现在你却渐渐的与卫炙关系亲密,甚至亲密过了我?
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置气离开,陪你的是我,事情就会不会不同了?
你是不是就会为我落泪了?
我的……阿昼。
在昏暗的宫灯下,卫瑾看着施昼的侧脸,那面上有着醉酒后的酡红,眼眸湿润,眼尾泛红,估摸着是被酒劲儿冲的。
好看的令卫瑾骤然心动。
胸膛里那颗炙热的心脏跳动声仿若愈来愈重,愈来愈大。
这是沦陷的声音。
卫瑾微低头,他垂眸,轻轻吻上了施昼的眼尾。
我想,你的眸子里只看着我。
这是独属于少年卫瑾的霸道。
“卫小公子。”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卫瑾身子一僵。
卫瑾抬眸看过去,对上了施斐冰冷含着警告的眼神。
他在施斐的眼神里看见了某些熟悉的东西。
卫瑾并没有放开施昼,他只是强盗般不讲理的搂住施昼,然后在人脸蛋上啄吻了一下。
施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放手。”
卫瑾脸上扬起张扬的笑,是挑衅的,得意的,因为施昼没有反抗。
他很乖的待在了卫瑾的怀里,安静的接受了卫瑾的怀抱,接受了卫瑾的吻。
醉酒后的施昼的确是乖的不行。
卫瑾放开人走后,施斐说些什么,施昼也照做着。
施斐沉着脸,低声道:“过来,蹲在我面前。”
施斐将一开始施昼给他的小手炉还给了施昼,他又拿起了帕子,道:“看着我。”
施昼仰视着施斐。
施斐就着这个姿势,去擦刚才卫瑾吻过的地方。
施昼不解:“我的脸,脏了吗?”
施斐应:“脏了,非常脏,三哥帮你擦干净。”
施昼小声道:“那三哥轻点好不好,有些疼。”
施斐凑近他,突然笑了:“阿昼竟然怕疼的话,就要听三哥的话,离那些人远点,不然三哥会让阿昼变得……更怕疼。”
施昼被施斐的眼神吓了一下,愣愣着没出声。
施斐问他:“阿昼知道了吗?”
施昼回:“知道了。”
施斐将帕子随手扔在地上,让施昼推着他的轮椅走。
他们走后不久,又一阵大风吹过,吹起了那块帕子。
风停了,又落到雪地中。
雪纷纷扬扬的下,白与白融合在一起,逐渐掩埋。
——
一走到无人的地方,施斐就忍不住了,方才周围有奴仆经过,他才一直强忍着。
现下这条黑暗的宫道上只有他和施昼两人。
他抬手握住施昼的手臂,往下用力一扯。
施昼还没反应过来,惊的叫了一声,就跌落在施斐怀里。
他坐在施斐的大腿上,两条腿搭着轮椅的扶手,垂落下去。
施斐低声道:“别动。”
施昼强忍着不适,没动。
施斐笑着啄吻了下施昼的唇:“真听话。”他顿了顿又道:“抱着我。”
施昼搂住施斐。
此时的施斐搂住施昼的腰身将人压向自己。
唇与唇紧贴在一起,两人暧//昧的气息交织,青丝勾勾缕缕的纠缠不清。
施斐咬了下人粉嫩的唇瓣,才伸舌撬开,探舌进去。
他抚着施昼的后颈,在人凸起的那块小软骨上缓缓摩挲。
温柔又细密的吻普天盖地的袭来。
施昼躲不开,挣扎不掉,被迫的沉沦。
舌与舌抵死的纠缠不休。
到最后,就是施斐安抚般的缓慢舔//舐。
施昼此时全身都软了,一下下的喘着粗气,也不冷了,反而燥的很。
施斐轻声问:“舒服吗?”
施昼很诚实的点点头:“舒服。”
施斐满足的抱着人:“再让三哥抱一会儿,三哥就送你回寝宫。”
施昼缓了过来,也有些累了:“好。”
施斐眼眸暗沉,他一向不做这么不过脑子,危险性又大的事,方才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谁给卫瑾的胆子,动他的人?
小毛头一个也敢在他面前挑衅?
等兵权回到皇家手上……
——
第二日施昼起来时,还穿着昨日亵袍,唇上有些麻麻痒痒的,他被自己满身的酒气吸引了注意力,没多想。
实在受不了,叫人备水上来,准备沐浴。
洗漱一番后,施昼换了朝服。
各地亲王侯爵进京,皇帝下旨在殿上接见,夜晚设宴。
他得过去,好好看看那位谨王。
施兆被贬出京的时候,施昼还小,过了好几年,此时已有些记不清了,记忆中这是个脾性极大的人。
以前的骄傲,是属于太子应有的自傲。
现在的骄傲,是一个败者仅剩下的可怜自尊。
施昼看着殿中的那人,面容阴沉,眼眸乌黑。
他看第一眼,就是控制不住的厌恶,甚至想不起来他以前还在宫内跟这位前太子有什么交流过。
皇帝沉默了良久,才让施兆站起来。
这是一个隐形的下马威。
皇帝沉声问:“大皇子在南方可还好罢?”
施兆恭敬道:“谢父皇关心,儿臣一切安好。”
皇帝道:“朕想着南方那处最近有些动乱,不如派蒋卿前去帮你平乱,职位……就给一个可监督地方府兵的罢。”
施兆面色一下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