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张雅正撑着脑袋盯着大厅中央。
周红经过,疑惑道:“你看什么?”
张雅露出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用眼睛指了指大厅饮水机前接水的沙迁:“你觉不觉得……沙经理对白念有点奇怪?”
“什么方面?”
“刚刚我看见白念桌上有抹茶千层,白念说沙经理送的,可我去问其他部门,大家都没有。”
“可能随便买的,刚好分到白念手里?”
“我还看见沙经理把一堆证书原件给白念。而且……你觉不觉得自从刚刚白念从沙经理办公室出来以后,沙经理就一副特别高兴的模样?”
办公桌旁,两双眼睛不着痕迹地注意着沙迁那边。
沙迁一个下午出来打了两三次水,每次出办公室看似漫不经心,却一定会看向打水根本不经过的白念那边。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沙迁总是能看得笑出来,接而十分满足地回屋。
张雅跟周红正探究着,里屋传来谢总的声音:“白念,张雅,进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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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应声过去,见到同样起身的张雅正龇着牙,突然很不高兴的模样。
白念小声问:“怎么了?”
张雅不满地用眼神指向总经理办公室:“花枝精在里面,叫我俩能有啥好事。”
白念往总经理屋子里看去,此时,一个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穿着鲜红紧身长裙的年轻女人正躬身给谢总倒茶。她的领口正对着谢总,因为弯腰而垂下的衣料正“毫不自知”地暴露出些许事业线。
花知晴,公司副总的秘书,平时深得各个老总喜爱。说话温声细语,眼神千娇百媚,小嘴甜似蜂蜜,公司女同胞为其赐名“花枝精”。
两人进到总经理办公室,果然如张雅所预料的不是什么好事。谢总见了白念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白念你告诉我,谁给你的权限扣知晴的报销?”
白念赶紧摆手解释道:“没,谢总。我没说扣她报销,我就是看见花知晴没附发-票,让她回去补……”
张雅就不如白念好声好气了,她直接截了白念的话:“谢总,您别骂白念,我让她不准收的,没发-票怎么递给您签字报销。”
一边的花知晴委屈地瞥了瞥嘴,语气细腻腻的:“谢总,那些小店便宜,不提供发-票。我也是想着要为公司省钱,不然我大可以去贵的店。总不能这样就不给我报了吧?难不成还怀疑我报销金额的真实性?我都在公司工作好几年了,谈下多少大案子,为了几百块钱我至于吗?”
“哎呀,你也别想多啦。”就跟要安抚花知晴的“冤屈”似的,谢总直接在花知晴带来的报销单上签了字,再抬头,谢总语气严厉地一转,训斥道:“张雅,我知道你不喜欢知晴,但个人情绪不要影响工作,你应该跟知晴多学学。你说你,做事死抠公司规定做什么?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吧。”
“还有白念!别跟张雅搞小团体似的,针对同事做什么?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要是你俩连收文件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人人被你俩卡了都来找我,我还有时间喘气吗?”
那也不是人人都敢为了几百块的小事来找总经理呀。
白念在心里替张雅不平,在她眼里,张雅的工作能力强了花知晴一万倍,可谢总却天天觉得张雅不如花知晴,总让张雅跟花知晴学习。今天这事,要换成其他人没发-票也照样打回去,偏偏花知晴就是有本事哄得领导帮她。
“谢总,别气别气。”花知晴呵呵地笑着,一边收起报销单,一边毫无诚意地打着圆场。
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张雅和白念也收拾东西下楼。下楼的过程中,张雅肺都气炸了:“这种事要是再来几次,真不想干了。”
白念无奈又苦恼:“怎么谢总就那么喜欢她呢?”
“谁能有她那么会拍马屁!谢总上次新买的皮鞋磨脚,她硬是带回去用药水泡软了给谢总送回来。她又不是谢总秘书,再说就是秘书也不用做到那种地步吧。正常人谁做得出这种事?”
白念叹了口气。
可做老板的就是喜欢这种会来事的呀。
两人来到公司打卡机旁边,一群同事正排队依次打下班卡。十分不巧的,花知晴也在其中。
张雅翻了个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不下去了,花枝精又开始了。”
白念顺着张雅的目光看过去,此时花知晴正拎着自己的小包包,跟T台走秀似的往公司大门外的沙迁走去。
哦。白念了然于心。
这可不就花知晴的惯例操作。沙迁这种公司挖了那么久的人,以花知晴的作风当然不会放弃讨好他。
尽管全公司女同事都一致厌恶花知晴,花知晴在公司男同事那里却有着极高的人气和好评,任女同事们看着花知晴对男同事嗲声嗲气时恨得再牙痒痒,公司男同事就是个个都喜欢她,毫无例外。
白念跟张雅几个人一边打卡一边看向大门外沙迁的方向。沙迁正在取车,还是之前那副心情不错的模样,唇边抿着笑,好似刚捡了钱。花知晴经过几个冲她笑开花的男同事,调笑两句,一步步扭着细腰停到沙迁的跟前。
一个同事抱臂:“沙经理这是在冲花知晴笑还是在笑什么?男的审美是不是真的跟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