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后去意已决,沈宴无奈,只得封先皇后为静姝元师,别居白云观,给了足够大的场面。
皇后一走,后宫便只剩下贤妃,辰妃,丽妃与林婉容。
花期开过又落败,便是这样奇怪的感觉。
沈宴站在太液池边看着眼前雕梁画栋,九曲回廊,碧波荡漾,心中一片感慨。
她初来之时根本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
这太液池在夏日暖风之下带着一丝莫名的凉意,凉凉的水汽在脸上令人清醒。
沈宴与辰妃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里。她不知道为何跳湖,沈宴跳下去救了她。
那时徐瑜还只是徐昭仪,她宠冠后宫,娇纵跋扈,像一朵热烈开放的牡丹,张扬着自己的美丽。
恨不得将世界都倾倒在裙摆之下。
想着往事,沈宴慢悠悠到了飞令殿。
辰妃自从怀孕之后便一直害喜,自从先帝逝去,她更是吃得少吐得多。
“娘娘今日吃了多少?”
沈宴看着她明显瘦了的脸庞沉下脸来问道。
芯儿嗫嚅了两声,看了辰妃两眼,没有开口。
“你别吓她们了。”
辰妃吐完起身虚弱说道,她额头上泛着一层薄汗,脸上血色浅淡,便是此时说话都有气无力。
沈宴急忙坐在她身侧看着她,有些心疼说道:“你害喜为何这么严重?”
“我是头一胎,自然害喜厉害。”
辰妃轻抬眼眸淡淡道,手覆在肚子上。
“就算害喜那也有个头,要不叫太医过来看看吧。”
沈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瘦弱的脸庞。这些日子来为了皇帝的葬礼,辰妃没少费心费力,悲伤交加煎熬着只怕是对孩子不好。
“好。我会找太医的。”
辰妃支着脑袋懒懒回道。她如今越发慵懒,浑身上下斗散发着一种柔和的眷恋。
“你好好养胎,有什么需要的都直接和我说。我一会儿给你吊两个医女过来,照看你日常饮食起居。”
沈宴笑着说道,她看着辰妃喝了汤药由乖乖躺下,这才离开飞令殿。
这个孩子是先帝唯一的子嗣,皇室唯一的血脉,决不能出事!
“照看好辰妃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承担不起。”
沈宴揣袖站在殿前玉阶上淡淡说道。
“奴婢定当尽心侍奉辰妃娘娘。”
听到齐声的应和声,沈宴颔首点头转身离去,小星和风瑕连忙跟上去。
她如今身份不同,除却小星与风瑕这样的贴身女官还有八名侍女内臣跟在身后。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沈宴淡然看着天边檐角凤羽后惊起的一群飞鸟,扑棱着翅膀,成群结队飞旋在这冰冷的宫殿之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入宫那天,也是这样灿烂的阳光。彼时沈宴天真散漫,还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吃人的魔窟。
她莽莽撞撞闯入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全靠着一张嘴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