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全身下出了一身冷汗,里衣都已经粘在了身。他发誓,除了去山里寻药,从未如此狼狈。
陆宁拂将手中的角板放置在一侧的桌案,手搭在沈宴的手腕处,替她诊脉。
他抬眼看去,沈宴此时脸色看起来虽苍白,但脉搏跳动沉稳有力。
沈宴体内的莲丝之毒下的不多,只需两次,便能拔得干净。
“城主放心,殿下没有什么事,只需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开两贴药给她,按时服用着,待到下个月再为她拔第二次毒。第二次拔毒之后,便算是痊愈了。”
陆宁拂看到徐瑾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顿了一顿,为求自保,还是先说为妙。
听到陆宁拂的话,徐瑾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悬在高处的心终于能放了下来。他看着床榻虚弱的沈宴,有些心疼。
“陆大夫的恩情无以为报,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江城城主府找我。只要不违背天下道义,在下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徐瑾起身,郑重地向陆宁拂一拜说道。
君子一诺千金,徐瑾这个许诺可是比千两黄金都要重要。
“城主爽快,日后若有事情需要城主帮忙,在下绝对不会客气的。”
陆宁拂笑着说道。她一双泛着春色的桃花眼,此时难掩喜色。
沈宴缓过劲儿来,低声说道:“多谢。”
“诶,殿下还是好好躺着吧。这样拔毒的过程便是习武之人也得休息那么一两日才能缓过来。殿下身毫无内力,还是多躺几日为好。”
陆宁拂看到沈宴想要起身,急忙说道。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听到沈宴咬紧牙关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哪里有些疼?”
徐瑾听到沈宴倒吸冷气的声音,哪里还站得住,急忙坐在床榻侧,紧张地看着她。
陆宁拂站在一侧,只觉得自己是现场看了一本风月的折子戏。且这折子戏的主人公还是长公主和徐瑾。
他仔细看着沈宴的脸,小巧精致,杏眼桃腮,算是个美人,他在秦王府第一次见沈宴时也颇为心动。
此时沈宴因为失血,脸色苍白,眼眸中更是仿佛包了一团水汽,氤氲着,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陆宁拂心中有些钦佩,能把王焕之和徐瑾都握在手中的女人,真是不简单。
且不说这位长公主之前的种种事迹,单单就看今日拔毒能强忍着痛苦,便是个厉害的。
徐瑾仔细询问着沈宴,只见她软软一笑,仿佛是枝头被雨打过的桃花,既妖冶又脆弱。
“我没事,就是有些疼,你不用担心我。”
陆宁拂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碍眼。人家夫妻两个浓情蜜意,自己在这里算是什么?
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连忙说道:“既然今日已经拔毒,那在下还有事,便先行离去。”
“陆大夫去哪里,我让风眠送你一程。”
“不必了,江湖人自有江湖去除,若使劳烦了别人,那便不是江湖儿女的做派了。城主应该明白。”
陆宁拂摆了摆手说道。
他说的这些,徐瑾都明白,也便没有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