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不在了。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而静夜漫长,她忽然……格外的想家。
门声一响,是顾行舟从外面进来,她兴致阑珊,随口问了一句,“那边如何了?”
“倒是还算融洽,想来明日就会有结果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见她神色不对,紧张地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让他们叫医官过来。”
“不用。”她摆了摆手,又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在原地不动,只朝着他伸出双臂,“过来。”
他依言走过去,俯下身拥住她。
“等再过些日子,这边的事情都稳定了,我们就回汴京看看。”他猜出了她的心思,又忽然笑道,“之前见到邹举人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岳丈大人,你不知道,当初父皇赐婚,岳丈大人还专门堵了我一回……”
“还有这种事?”她大感意外,为此她特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玩笑的意思。
“其实也不算是特地为了堵我,只是恰好认出来了我,也许觉得择日不如撞日,然后就提前来到我的必经之路。”他说到这里仍然带着一点惊异,“岳丈大人那样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率人堵在路上竟然堵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的声音有些闷,“当时我就在想,做岳丈大人的女儿,一定幸福得很。”
“是啊……”她埋头在他身前,“从前不管我闯了什么祸,父亲都不舍得罚我,就算气急了真的罚了,也是后悔到不行。”
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道,“所以后来不管是谁闯了祸,父亲都只罚阿兄,现在想想……阿兄可真惨。”
顾行舟也忍不住笑道,“那兄长可真可怜,不管做得好不好,最后都是他受罚。”
“也不知邹家的小郎君们是不是也过的如此水深火热,”她稍稍松开一点,突发奇想,另起了一个话头儿,“我见这边的娘子们都梳一种很高的发髻,我跟着梅生她们学了一手,一直也没试过,不如……”
“我突然觉得好困,想睡了。”顾行舟拒绝的干脆。
但她并不打算放他走,眼见着他有逃离的架势,一把将他按下来,动作强硬地按住他,“如今这里又没有人,不会被人撞见的。”
“我能再……打个商量吗?”
她坚决摇头,“没得商量。”
“那好吧,”他像是认了命,老老实实放松下来,看向镜中的自己,“但我还是有一个要求。”
“有什么要求都等一会儿再说。”她深知机会难得,兴冲冲拆了他的发冠,重新梳顺他的头发。
“再上个妆吧。”她突发奇想。
“上妆不行。”他拒绝。
那就先斩后奏,她跃跃欲试,全然不知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