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是个精打细算的人,是一个自己也舍不得买零食吃买玩具的人,不过作为朋友,他对你还算大方,不过当然比不上张秦睿那样的朋友。不过当你沉寂的时候,你那些朋友可从来都不敢找我说话,因为我从来不喜欢那群人,不过他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多重人格。只有那个白皮看过两本书,他猜了出来,我倒是很喜欢聪明人。从此,他算的上是我们两个人的朋友吧。他这个人扣扣索索,是因为他家里确实穷。我们穷是因为父母双亡,要什么没什么,但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家里穷是因为父亲几年前出了车祸瘫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她的母亲没什么文化和能力,又要在家照顾瘫痪的丈夫,还要照顾一个小她五岁的妹妹,她只能在家做一点手工活赚钱。白皮每天放学回家之后,都要帮妈妈做手工到深夜,要不然他们明天就没有钱买米下锅。这样的人,能拿出一点钱来救济我们,那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两人上了车,推理者继续说道:“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之后,我们没钱上高中,白皮同样如此。你自然混了社会,每天打架闹事,白皮不是这样的人,他妈妈用一辈子的积蓄,给他开了个小店,卖电动车,他邀请我去过几次,不过后来也渐行渐远。大概二十一岁那年,我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他。”
“他的双手已经成了个骨朵,伤口整齐,看得出来是被什么利器斩断的。他左右手手腕上各绑着一个圆勺当作手掌用,他正抖搂着自己的手腕,圆勺里三个骰子左摇右晃,他正在和一群人赌博,他旁边坐着一个满脸五颜六色妆容,嘴里叼着一根烟的小女孩,那是白皮的妹妹。我听到了他们的赌注,白皮已经身无分文,他用自己妹妹的身体当赌注,白皮输了,他妹妹就去陪人家几晚上。”
“我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白皮那种胆小懦弱,珍惜每一分钱的老实人,怎么敢赌博,怎么可能赌博呢?我在他身后看了几把,他已经输到妹妹未来一年都需要去陪别人睡觉了。”
“他回头看到了我,很惊讶。”闫知著默默启动了车,继续听推理者讲述:“他明显有一个想跑的动作,他的身子已经探了出去,一只腿已经抬在空中了,可下一刻,他还是重新稳坐在了座位上,对我笑了笑。”
“我们好长时间没见过了,白皮也完全和初中时不一样了。他一把抱住了我,说想我想得要死,又拉过了她妹妹来,说她妹妹现在也长大了。白皮说什么都要请我吃饭,我也想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拉着他妹妹要走,被几个赌友拦住了。”
“白皮回头笑骂道,靠,你们一晚上不玩我妹妹死不了,这是我初中最好的兄弟,我今天得陪我兄弟,他还给我妹妹买过糖吃呢。”
“白皮找了个路边的烧烤摊,很豪横地要了一大堆东西吃,尽管我三番五次说这么多肯定吃不下,他还是执意要点,并和我说你拦着我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说这片都是他照着的,要吃就吃吃好。”
“那天,他没有告诉我这些年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