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牦牛站了起来，他走上前解开了布包裹，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出来，众人一见莫不惊讶，这是一颗血淋淋圆滚滚的人头，饶是这些人盗墓的时候见过不少尸体，但这颗死人头还是将众人吓得不轻，脖子处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生生被剁下来的。

“这，这。”刘牦牛看着人头手足无措，愣神片刻，他说道：“难了，快去追刘山。”

一旁的牛金金盯着人头，忽然间说道：“这个人好眼熟啊，这个人不就是，这个人不就是举报马花花的那个吗？他让刘山给杀了？”

“是他。”刘黑蛋说道：“就是这个分头男人，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不知道刘山是怎么找到他，并将他的人头砍下来带上山的。”

杀人是一件容易事，一把刀能杀人，一块砖能杀人，甚至赤手空拳也能杀人，可要把人的头砍下来并且千里迢迢带到量庙来，对这些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们当然不知道，刘山为了杀这个人钻过多少下水道，在污臭的水沟中潜伏过多少天。他们也不知道当刘山的斧头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中分男人到底说了多么没有骨气的话。

刘山问了中分男人一个问题，他说：“当年马花花又没有抢你，你逞哪门子的英雄呢？”

中分男人起初说：“她没有抢我，我就该对她感恩戴德嘛？她怎么说也是抢了别人的东西，抢了别人的钱，别人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又不是地里长出来的，我这不算是见义勇为，也算为民除害了，她是通缉犯，我举报她有什么错？”

刘山的斧头深了一分：“不对。”

中分男人感到锋利的斧刃划入了自己的皮肤，赶忙说道：“我承认，我承认我当时没那么正义，是为了得到那十万块的奖金，但是至少是有那么一点正义的，不完全是为了钱。警察抓到了坏人，我拿到了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这有什么不对呢？”

刘山又用了一分力气：“不对。”

“对，你说的对，我不对。”中分男人赶紧说道：“十万块钱我存在银行里了，还有这些年我赚了五万块，都存在银行里了，我本来打算用这十五万买套房子的，现在都归你了，只要你能放了我，这钱就是你的了。”

刘山依旧摇头：“还不对。”

中分男人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了，他能感受到潺潺血液正在从自己的体内流失，他慌忙说道：“我错了，我真不是个东西。我压根就不该举报她，我错了，我就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知道她是您什么人，这样，主要能留下我的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刘山一只手紧紧攥着斧子，一只手扯着中分男人的刘海：“不对，还不对。”

“还不对？”中分男人彻底蒙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如何回答才是正确的，可他不敢挣扎，生怕斧子再进一分，他满头是汗，忽然间，他想明白了。

“你，你让我看见了你的脸，说明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过我，你要我说，你要我说遗言？”中分男人颤颤巍巍说道。紫琅文学zilang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