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坚不可摧,匕身上还刻有螭蚊。
云殊说此匕首是前任雪衣卫之主留下的,日后若有什么困难,可持此物找他们,他们定不会拒绝。
魏青棠挑眉,知道这相当于给绿儿撑腰了,要是廉平敢对不起她,她就能找雪衣卫这群后盾狠狠收拾他一顿……嘴角一扬,瞥向云殊的目光颇有些深长。
绿儿不解这其中之意,加上对云殊害怕过度,战战兢兢地收下道:“多、多谢王爷!”
把新嫁娘送走,魏青棠这才走到云殊跟前,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环上他的脖子:“送绿儿这么好的东西,不怕我吃醋?”
云殊凝着她,清冷目光划过一分疑惑。
魏青棠乐了,故意逗他道:“当日我嫁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送我这把匕首,叫雪衣卫也替我撑撑腰?”
云殊微怔,似乎这才明白她说得吃醋是指什么,清冷无波的眼底激起道道波澜,他抬手按住她后脑,颇有些强硬地抵上她的额头,那双漆墨似的眼眸深不见底,薄唇轻启,说道却是:“有本王在,你还需旁人?”
魏青棠眨眨眼。
诶?
这杀神的意思,是说有他给她撑腰,不需要别人了吗?
唇角蔓开笑意,连眉梢眼角也染了喜气,她凑上去亲亲他的脸:“是,有阿殊你在,自然不需要旁人。”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宸王府紧锣密鼓地张罗起婚事,上上下下都一切喜气洋洋的,而除此之外,后院客房,秦老神医也频频出入,给霍从文医治。
有了凤枯草,再配合秦易儒的独门针灸,效果确实很快。
比方说霍从文脸色渐渐好转了,偶尔也会呢喃一两声说要水喝,每次这个时候,沈策都会亲自给他倒水,他自己腿脚不便,却还是坐着轮椅去桌子边,全程小心翼翼地,叫人完全想象不到那双温柔伺候人的手,会曾杀戮无数。
“阿殊,你说这沈策对霍大人,到底是种什么感情?”某天下午魏青棠吃着葡萄,百无赖聊地问他。
云殊正坐在榻上看书,修长分明的手指支着额角,闻声抬头,却是淡淡一笑。
魏青棠没得到回应,便转过身,哪知正好迎上杀神的微笑……
颠倒众生、绝世无双。
魏青棠顿时呆住了,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察觉到小家伙专注的目光,唇畔笑意更深,语气却有些恍惚
“是救赎。”
“救赎?”魏青棠下意识重复,接着醒过神,道,“你是说霍大人因为当年的善心,成了这疯子的救赎?”
云殊微微点头,目光看着她,欲言又止。
女子“哦”了声,歪着头想了想:“说得也是,沈策这疯子从小到大没感受过一丝温情,父亲厌弃兄长残害,唯一得到的一点就是霍大人救了他,哎,造孽啊”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当年沈阀若不是对他赶尽杀绝,他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把父兄尽数屠戮。
这样想起来,沈策也怪可怜的。
魏青棠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吃起葡萄。
云殊凝视着她的侧影,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你也是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