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旧友(1 / 2)吾家娘子是神偷首页

深夜的菁州喧闹未歇,一条条长街小巷灯火不灭,宛如游走在苍茫夜海的长龙。

碎心河畔的杨柳街聚集了全菁州最有名的歌坊舞榭,从街头到街尾,杨柳飘絮,胭粉绕鼻。

杨柳街中,一家名名字取单字“肆”的酒楼违和地掺杂在众多青楼歌坊中,它没有浮夸的粉饰,也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前招揽客人,只有一名穿着短打的年轻小伙子正尽忠职守地候在大门外。

然而,熟悉“肆”规矩的人都知道,这酒楼门里门外可大不一样,就像现在,大门之外安静得仿佛被世人遗忘,门内厅堂的露天戏台上,却在上演着好戏。

“酒楼茶肆有什么好,还得熬夜这漫长的夜来讨人欢心,若琴声能遇知音倒也罢,若不能,岂不是白费了小美人的一番心血?不如爷来做你的知音,可否?”

宽大的戏台上,一名衣着华贵、五官清隽却透着野气的男子倾身越过琴台,右手握住那身穿素衣却掩藏不住清秀的少年的手腕,目光深沉如深夜的星。

“还请公子……自重……”清秀少年似是从未碰到过此类事件,被吓得脸色苍白,眼神惶恐地反手想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自重?”那男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扬着眉侧头与台下的三两好友相视一眼,惹来满堂大笑。

这年头,好男风可不稀罕,当朝忠诚都有传出豢养男宠,更别说是在菁州这等山高皇帝远无人管制的偏壤之地,地方官一向少管闲事,更何况这少年却实长相出众,是个可人儿。

他徐徐抬起左手,伸出修长一指轻浮地挑起那少年线条分明的下巴,俯首在他耳畔轻声说:“怎么办?从小到大还没人教过我自重二字怎么写,要不小美人言传身授,告诉爷我什么是真正的自重?”

此话一出,又惹得满堂大笑。

那少年顿时偏头,眉宇间尽是恼羞,白皙的颈侧与耳尖早已染上分红。

“公子何必为难一名少年。”

在那少年抿着嘴角眼眶微红不知所措之际,二楼廊道上传来一声妖娆清亮的女声。

众人抬头看去,见一名身着若枫红衣,衬得肤色更显白皙的女子缓缓走下楼梯、,一双明亮中透着绵绵妩媚的丹凤眼温情又缠绵,不点而红的朱唇微翘。

华服男子闻声识人,嘴角一勾松开了少年的手腕,那少年一得自由,马上抱起琴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却在转身离去之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回眸再看了那清隽男子一眼。

这红衣女子是“肆”的掌柜,也是菁州出了名的美人,多少权贵想盖一座金屋藏娇,奈何此娇并非等闲,只能不了了之,更有不识相的以权相逼,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是因贪污受贿被查而流放,就是被江湖人登门“拜访”,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流言纷飞,有说“肆”掌柜早已被京中某位王爷纳入府上,也有说她身后有连串的江湖人撑腰,既是菁州出了名的美人,也是菁州最不能惹的美人。

“穆掌柜难得为人出面,”这男子笑得和气,朝那清秀少年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不知道今日抚琴的少年是谁闺中的?能得美人亲自解围。”

穆菁垂眸一笑,人畜无害的眉眼间尽是万种风情。

“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来深夜光临寒舍也非只是为了为难区区一名少年,毕竟以公子这般出众的长相与身份,家中小妾怕是已经排了七八房,什么美人没男子没见过。”

作为一个江湖人,她最擅长一张“面具”游走于形形色色的人之中,更能在说假话时将面部表情管理得天衣无缝,仿佛就是天生的戏子。“长风是近日才入的肆,不懂规矩,扰了公子雅兴,不知公子赏不赏脸,楼上雅间已备好清酒两杯,就当是给肆一个赔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