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力其实很好的,对吧奶思?”祝涟真抱着白猫跟它说话,“为了保持体重,我已经俩月没吃米饭了平时关在练舞室十几个小时也能不碰手机……”
他思考自己所有能证明意志力坚定的习惯,“每天早上都多睡十分钟养精蓄锐。”
波斯猫突然抬头“喵喵”叫了两声。
“谢谢。”祝涟真把它的叫声当夸奖,接着不禁叹气。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偏偏在谈情面前就形同虚设。
作为偶像,感情生活肯定关系到人生事业,说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的。
好在临近组合的回归日,祝涟真分得清主次,接下来全身心投入进训练,暂时无暇顾及和谈情的私事。
三月五日,阳光明媚。
醉歌娱乐早就联络各大媒体,将en即将在usilass回归的消息宣传充分。但这次演出的造型、服装、风格全部保密,粉丝们只能通过已公布的歌曲名猜测表演效果。
当天彩排,en又是最后才到齐人数。他们的出场时间大概在晚上九点半的黄金时间,毕竟资历和公司背景都摆在这里,休息室也是节目组能提供的最优等级。
“你们是不是根本没了解过现在的圈内生态啊?”裴俏今天跟他们同行,抽空介绍各组嘉宾,“你们前一组的双人组合叫i2,唱抒情流行的,小公司卖腐卖得狠,今年一直保持榜前三。”
“对面休息室的那些小孩,刚才看见了吧?叫k,去年特别火的预言就是他们的歌,出道还不到两年,现在已经是一线了。”
裴俏说着,观察了一圈他们几个人的表情,无一例外全都心不在焉。
“你们也稍微关心一下竞争对手行吗?”她无奈道。
祝涟真配合地点点头,其他人脸上却同时浮现出困惑,仿佛在反问她“为什么要关心竞争对手”。裴俏对他们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已经习惯,便不多费口舌,打发他们去换衣服化妆。
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裴俏心情略微忐忑。
2017年公司决定停止en一切团体活动时,她努力为他们争取过很多次机会,最终还是没能改变高层们的想法。醉歌娱乐之所以能成为偶像业内不可撼动的山脉,除了管理层手段过硬外,也靠着一代又一代艺人出色的业务能力打下根基。
“自律”二字是偶像一切行为准则的基础,这条线一旦越过,往后就难以收场。尽管en的才华称得上业内顶尖,但让他们带领公司的未来实在是高风险冒险,那还不如暂时放他们几个人自由,各自发展。
然而可惜的是,在en之后,公司始终没培养出足够取代他们的团体甚至连业内都没再出现一个能与巅峰期的en抗衡的新组合。
今年让他们重聚,实际上是公司愿意再为他们赌一把。裴俏的确感觉出几个男孩有所成长,至于这次能走多远,也得看他们自己下的赌注够不够大。
“清心丸。”祝涟真找阿绪要来药盒,每次重大演出前,艺人们都得提前吃点安神的东西缓解紧张。
他脸颊被药丸塞得鼓出一块,还记得又抠出几颗分给其他人。轮到谈情时,祝涟真先是诧异,随后差点抬手给对方一拳。
只见谈情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手微微晃动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高脚杯,里面还装了点红酒。祝涟真被他这种旁若无人又莫名其妙的优雅惹恼了,问他:“您是来参加什么名流晚会吗?”
谈情闻声抬头,轻笑道:“噢,就随口问了一下工作人员有没有酒,结果还真弄了一杯给我。你要喝吗?”
他今晚妆很淡,眉眼略显邪气,笑起来更能衬出矜贵气质。
“做作。”祝涟真咽下嘴里的清心丸,多看谈情一眼就来气。
“毕竟我也有点紧张嘛。”谈情抿口酒,唇上立刻沾了点暗红。
直播晚八点正式开始,几人坐在待机室里看前面嘉宾的表演。听裴俏说,今晚到场的偶像团体全是后辈,出道最久的也才四年。
“来了来了,这个团也是小公司的,叫昭月,走中国风。”裴俏指着电视屏幕,“现在人气不高,但很有潜力,风格找不到雷同。ener宗鸣,长得最帅的那个,前阵子还跟祝涟真一起录过节目。”
昭月的歌曲前奏一出,大家就感觉到了新鲜,很明显的几种国风乐器,却又十分自然地融合进电子舞曲中。不仅如此,仔细看他们的演出服也注重细节,每件都有不同的刺绣加以点缀。
“气息也很稳。”祝涟真随口说道,“宗鸣这个走位,是要后空翻吧……嚯,果然。”
话音刚落,他就隐约听见外面观众的尖叫了。
怪不得那天宗鸣敢对自己说“目标是第一”,祝涟真之前没在意,现在却觉得这个团体的确挺有威胁力。
毕竟国内的偶像行业从起步开始,就持续不断地从已经模式成熟的日韩汲取经验,哪怕是创下女团销量纪录的igi,也得凭借最经典的anep歌舞风格才能走向亚洲。
而现在能有一个主打国风元素的偶像团体出世,必定会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再加上观众普遍都有“支持国产”的心态,昭月能不能快速打出知名度,其实也就是去趟春晚的事儿。
“快上场了。”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提醒他们。
戴好耳返和麦克风,几人离开待机室,到升降台等候。
i2组合正在唱歌,观众们的呼应在这里听着十分清晰。
为了缓解紧张,纪云庭提议:“要不咱们也手拉手加个油?”
“我手今天没空。”付榕一脸漠然。
“我有点怕忘词,这次ap不是我写的。”y认真道,“如果我卡住了,能随意发挥吗?我觉得以我的语速,观众应该听不出来我是在念词还是iryalk。”
谈情摇摇头,温和地纠正他:“不,以观众对你的印象,就算你在念词,他们也以为你在iryalk。”
祝涟真低着头,脑海里反复确认几个动作的衔接,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开玩笑。
明明这两年没停止过登台表演,现在最紧张的却还是他。
“reeakeaay,jusnlya……”他正默念歌词,不经意间,手掌心多了份温度。
转眼一瞥,谈情已经跟自己十指紧扣。
两人手指骨节分明,位置交错。祝涟真试了一下没挣开,于是用力收紧,结果自己也跟着疼。
“这戒指也太危险了吧?划到自己怎么办。”祝涟真举起两人扣在一起的手,观察谈情中指上的银色指环,正中央有一枚钩子。
“我会注意的,别担心。”谈情拇指缓慢摩挲着祝涟真的指节,“结束后能陪我喝一杯吗?”
祝涟真深呼吸,果断拒绝:“不要。”
谈情早预料到他的答案,笑了笑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