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净了.jpg
“我以为猫咪应该都挺享受舔毛的过程的?还特意留时间让小神上感受了一下,但你好像看起来不怎么情愿啊?”江户川乱步把猫咪搭在手臂上,右手扶着毛脑袋,“哒哒”地往侦探社赶。
“……喵。”
也许对于猫咪来说是有点舒服,但是站在人类的角度想一下,这种事情的羞耻度直接就爆炸了吧。神上喵歪着脑袋蹭了蹭黑发青年的手背,肉垫按按乱步的骨节,小声抱怨似的哼气,。
“嘛,有些时候体验一下新事物也是很有趣的啦。”乱步戴稳帽子,小碎步踢得飞快,“加速咯,绝对要在社长之前回来——”
“绝对不能让社长先生发现我们出去偷吃了!”他声音轻快的像是刚刚开放还沾着露水的丁香花,眼中的翠意几乎要溢出一捧淙淙清泉,雀儿一样蹦蹦跳跳地回到了侦探社。
当然赶在了社长之前。
“今晚我们溜出去的事情,不准告诉社长哦小神上。”
“喵?”
“笨蛋,你不提,社长就不会知道!社长只会以为我们在楼下吃了咖喱!”
“喵……”说谎不好呀,乱步先生。
“只是让你不说啦,不算撒谎的!”乱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轻松。
布偶猫歪着头趴下来,白炽灯轻声噪着,雪白的皮毛不掺一丝杂色,末梢闪着金色的芒尖,眼里湖水映着篝火,忽然起了夜雾。
这话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对的样子,这是神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之前仅存的意识。
而这一幕在武装侦探社众人的眼里,就是上一秒还温柔注视着乱步先生的神上朔,下一秒就昏倒在桌面上失去了意识。
“小神上?!”
“神上?出什么事情了?”
“他昏过去了,身体机能出问题了吗?快去叫与谢野医生!”
“都让开,让我检查一下!”
……
白色,漫无边际地纯白。
这是哪里?神上朔用力张了张眼皮,感觉有什么冰凉酸涩地液体从眼角渗了进来,刺激的眼膜一颤,痛意顺着血丝往眼球压去,淤积在眼底。睁不开眼睛,眼皮外面,有什么东西的外壳。
还有什么异物,捆在手腕上。
神上朔试着活动身体,但手腕上地带状得金属质感的异物禁锢把他牢牢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手环的冰凉表面贴着青白的血管,下面是汩汩流动的血液,孜孜不倦地温暖着颤抖内壁。
好冷啊,这到底是哪里啊。
好空啊,你们在哪里啊?
你在哪里呀?
“簌簌。”耳道里突然回响了一点杂音,空旷旷往耳膜深处闯。
好像有什么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来了。它们高着低着,交着错着,齐放又顿挫着。这些声音一个疙瘩一个疙瘩拧成绳索,直直穿进神上的耳朵,被外力拉扯着,一个结一个结的粗糙毛刺反复摩擦过耳壁。
这是人类发出的嗓音吗?还是某种玻璃器皿磕碰发出的声响?神上朔的神经已经绷成一根细细的弦,被笼罩他的声音拨弄着,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眼皮外白茫茫的白色开始晃动了,它们像一块块白色的衣料,擦着神上的周身涌动着,把他拉进更加沉寂遥远的洪流。
我好累啊。神上的意识稀薄呼吸着,身体全部的气力都慢慢沉降下来,沉到背部的皮里,化成热量被背后的寒凉吞噬。
没力气挣扎下去了呢,睡过去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呢?
有谁在呼唤我的名字吗?
没有哦,银色的洪流笑着说,轻轻缠上他的咽喉,细细密密地低语。
晚安,我的祭品。
……晚安。
那根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