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瞥了这位绿茶师兄一眼,暗道: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在这儿和我演什么聊斋,以为我和师尊一样好忽悠吗?
他又看向林涯远,只觉这两人真是绝配,面对师尊时那惺惺作态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绿茶配狗,天长地久,你们俩可得锁死了。
不过严凛不得不承认,玉衍问出来的这个问题也是他所关心的,刚才那阵晃动到底是什么?
本以为林涯远会快速为他的小情人解惑,不料他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反倒是萧语霁冷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身边一柄上等灵剑,将沾了不少银□□末的指腹举至对面两人的眼前,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流转几个来回,最后止于玉衍躲闪的眼神。
他冷冷吐出四个字:“解释一下。”
林涯远脸色微变。身为器宗宗主,他自是清楚这些粉末是何功效。
这粉末名为瘴灵,可以隔绝剑修与灵剑之间的感应,若是没把握好用量,极易危及生命。在整个器宗,若无他的允许,其他人绝无可能拿到瘴灵粉。
而近来一段时间,拿到过瘴灵粉的人只有玉衍。
玉衍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事实,心虚地往林涯远身后稍稍一缩,眼珠转了几圈,又紧紧咬住下唇,抬起蒙起一层水雾的双眼,望向正蹙眉看着自己的林涯远。
严凛看出林涯远的纠结与迟疑,添油加醋道:“莫不是林宗主记恨我替师尊作证,让您和玉师兄失了面子,才如此纡尊降贵来对付我这么个小角色?”
一宗之主被如此误会,林涯远的脸色变得更黑,几乎糊成了锅底。但当他看到玉衍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下一软,质问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软声细语:“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衍垂下头,双肩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缓和了好一会儿,他才怯怯抬起脑袋,解释道:“昨日吴垣师弟来找我,说他的剑在半个月之前受到了那个黑匣里魔气的影响,又害怕被人误会,想我借他一点瘴灵粉。”
他顿了一下,吸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做这种打算,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幸好师尊发现得及时,未酿成大错。”
严凛被他这一通白莲花一般的发言给惊呆了:这甩锅也太熟练了吧,跟了你这么多年的狗腿子说卖就卖一点不犹豫,真不愧是你啊玉衍。
然而林涯远果断信了玉衍的鬼话,万分心疼地想将他搂进怀里安慰一番。只是两人的身体刚一接触,就被严凛打断。
“林宗主和玉师兄在这儿搂搂抱抱,也是为了交流师叔侄之间的感情吗?”
这是刚才林涯远训斥严凛的话,现在又被他原原本本地还了回去。
严凛在心底呵呵两声,虽然现在整个门派都对这对狗男男的关系心知肚明,但他们毕竟还未在众人面前公开,在自己这个新入门的弟子面前,林宗主怕是放不下身为高位者的矜持。
果不其然,林涯远狠狠剜了严凛一眼,但还是动作僵硬地后退一步,与玉衍拉开合适的距离。
严凛只把他的眼刀当成空气,反而对自己棒打鸳鸯的举措十分满意,甚至还想得寸进尺地问他们一句:你们是不是很不开心?那我可就开心了。
林涯远的目光又转向萧语霁,嘴唇张合几下却未出声,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半晌,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语霁,玉衍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你别怪他。至于那吴垣,便让他去思过堂反思到你消气可好?”
话语间,又想把玉衍给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玉衍也赶紧垂首躬身,颤抖着声音道:“师尊,弟子知错。”
这认错看似带有诚意,却闭口不提自己愿和吴垣一起领罚。
萧语霁眼色一暗,袖口下的拳头骤然握紧,他看着玉衍低垂的头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既然知道错了,那便和吴垣一起去思过堂呆着吧。”
玉衍听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严凛深知他的秉性,更是了解那弱不禁风皮囊下的蛇蝎心肠,此刻他只觉这人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但见玉衍一副蓄势待发憋大招的样子,又不禁有些好奇他还能演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玉衍委屈地抽泣两声,抬头直视萧语霁,哽咽着说道:“师尊可是还记恨黑匣一事?我真的不认识十二魔宫那什么劳什子的严以青,那魔头定是施计想离间我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玉衍愚笨,竟真的中了他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