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楼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强压住想要痛揍对方一顿的火气，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被一个小小的力道给拽了拽，下意识地低下头，只见刚刚被自己救下的小黑崽儿，正一只手勾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我，我也学过包扎的，可以帮忙吗？”

小家伙浑身脏兮兮，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似的，整张脸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有一双明亮的桃花眼让程楼觉得意外的熟悉。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倒是赵小二先沉不住气了，上前愤怒地瞪着小黑崽儿：“你离我们远点儿！要不是你这臭小子害的，我们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地遇到异兽群，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听着赵小二刺耳的谩骂，小黑崽儿眼睛里的光渐渐地暗淡下来，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半点儿解释，放下了拽着程楼的手，默默地垂下了头，他早该知道的，谁都讨厌他，就算这个人救了他，还送过他吃的，也不会喜欢他……

“闭嘴！”程楼紧拧着眉没好气地冲赵小二吼了一句，二十年前救下了一个少年的事情他还有点儿印象，秦绍当年就是在这次的变异狼群围攻中死的，当时这赵小二也曾抱怨过他们救了一个灾星，简直倒霉透顶。

曾经他还觉得赵小二这人只是有点儿迷信和爱占小便宜，现在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狼群也不是他引过来的，你跟个孩子吵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程楼看着这黑小子孤零零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冲着赵小二的口气也越发得不好。

谁知赵小二闻言更嚣张了，理直气壮地指着少年道：“老大，不是我要吵，你也不打听打听他的名声，这小子可不简单，三院的陆黎，传言中的怪胎，谁沾了谁倒霉！”

程楼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猛地看向面前的小黑崽儿：“你说什么？”

赵小二见程楼感兴趣，立时来了劲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您不关心城里的八卦，自然是不知道，这小子邪门儿的很！上个月三院死了三个工作人员，明面上是起了争执互相残杀，实际上我得到的消息，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陆黎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赵小二和程楼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自己的耳中，表情阴冷得没有丝毫的变化，其实这人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怪胎。出生在黑丝降临，世界末日的当天，还有着控制别人思维的能力，大人忌惮他，同龄人躲避他，还私底下称他是恶魔的孩子，这个救了他的人也和别人一样……

赵小二夸张地将自己听到的传言艺术加工了一下，见程楼还是没有反应，皱了皱眉又忍不住补充道：“老大，我们还是离这个小怪物远点儿……啊！”

陆黎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刮过一道风，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貌似比刚刚头狼被踢出去的声音还要大一点儿，茫茫然地抬起头，就见原本还在程楼身边嚼舌根的赵小二摔在了十米之外……

陆黎：“……”？？？

得亏赵小二是进化者，受了这么重一脚居然还有命在，只是五脏肺腑的剧痛让他连半句话都吐不出来，只能一脸惊恐加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楼，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出手？

“阿楼，你干什么？”程宇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大变地看着程楼。

“能量紊乱暴动，没能控制得住，抱歉。”程楼淡定地收回脚，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宇道：“你说的对，伤口暴露在黑丝中是会有影响。”

程宇&赵小二：“……”

话音刚落，没在意赵小二被噎的近乎扭曲的脸，程楼直接从包里取出纱布和消毒水递到低垂着脑袋的陆黎面前，陆黎呆呆地看着伸过来的手，难得有些傻兮兮地道：“干，干什么？”

看着和上辈子认识的时候判若两人的少年，程楼忍不住心软了一些，尽量放轻了语气道：“不是说要给我包扎吗？过来。”

“啊？”陆黎愣愣地接过纱布，心底忍不住生出了一丝高兴，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哦！”

程宇&赵小二：“……”